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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姐姐

　　章昊霖的禁足令在大半月之后便被明德帝提前解禁了，舒清浅与他又恢复了相隔咫尺却苦不能相见的境况, 所幸秋分一过, 左相府与宁国侯府便开始热热闹闹地准备起蒋尚文与舒菡萏的婚宴了, 舒清浅每日在府中陪同姐姐准备出嫁事宜, 忙忙碌碌也抵消了几分相思之意。

　　“菡萏啊, 来试一试这几件的款式给我看看。”舒菡萏的房间里，舒夫人正在给舒菡萏准备嫁衣，这几日都是几件几件地拿回来给舒菡萏试穿。

　　舒菡萏看着面前红彤彤的一片，至少又是五六件衣服, 实在是忍不住开口抗议道：“娘，您怎么又找来这么多件？”

　　“这是我从城南绣庄的李绣娘那儿取来的, 都是她铺子里最好看的款式。”舒夫人从身后的丫鬟手中取过一件边道，“我先拿来给你试试，若是你看上了哪一款在让李绣娘做新的。”

　　坐在一旁边吃果子边欣赏舒菡萏试嫁衣的舒清浅看着她娘手中抖开的那间嫁衣，凑近开口道：“娘，我怎么觉得这件与昨日祥瑞绸庄那件一样呀？”

　　舒夫人嫌弃地看了一眼小女儿：“你看看这袖口和衣摆的荷叶边, 比昨日那件可好看不少。”

　　舒清浅仔细地辨别了一下, 还是坚持认为这一件与昨日那件很相似, 又好奇问她娘道：“那些绣庄将自家的好衣裳都拿来给姐姐试, 要是姐姐最后没选他们家，岂不是要把这城中的绣庄都得罪遍了？”

　　“你懂什么？”舒夫人将手中的衣裳递给舒菡萏示意她换上看看，“现在城中的绣庄都争着抢着要给你姐姐做嫁衣呢，咱们要是选了哪一家的衣裳，那家的生意肯定能好上一番。”

　　舒菡萏接过衣服, 颇有些无奈道：“娘，我觉得这几件都不错，不然您看着给我选一件吧。”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舒夫人执意道，“你本就美名在外，出嫁之日也该是顶顶好看的。”随即又有些不满道，“这些日子试了这么多衣裳，要不是样式太普通要不就是其他人穿过的样式。”

　　舒菡萏见她娘如此发愁，只能安慰：“李绣娘的衣服都不错，我平日里也喜欢她的样式，这几件定是有好看的。”

　　舒清浅趁舒夫人看不见时偷偷朝舒菡萏作了个鬼脸，从荷包中取出一张被折起的纸展开：“姐姐，你看这嫁衣式样怎么样？”

　　闻言舒夫人与舒菡萏的目光都落在了舒清浅手中的那张画稿上，舒夫人接过舒清浅手中的画稿，上面俨然是一件嫁衣的样稿，其款式甚为别致，舒夫人惊奇：“这衣裳式样倒是好看，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我在京中好像未曾见过这式样的。”

　　舒菡萏亦道：“确实不错，看这花纹设计似乎不像是京城这一带的手法。”

　　舒清浅卖关子：“你们先别管是从哪儿得来的了。”又看向舒菡萏道，“姐姐若是觉得好看，娘您赶紧差人去绣庄问一问可能在婚期前赶制出来。”

　　闻言舒夫人也觉得有理：“这上面的花纹很是精细，怕是一般的绣娘还没这手艺。”舒夫人将画稿递给舒菡萏，“你再细细看看，若是喜欢我便直接去城南寻锦娘。”锦娘乃是京中最负盛名的绣娘。

　　舒菡萏很快便点头了，一则是这件嫁衣确实好看，二则也是因为实在不想继续试衣裳了。

　　得了舒菡萏的首肯之后，舒夫人便也不催着舒菡萏继续试衣裳了，拿着画稿与紫姨一道出了院子后便立刻派了人去城南找锦娘。

　　待舒夫人离去后房间内只剩下舒菡萏与舒清浅二人时，舒菡萏方含笑看着舒清浅问她道：“你老实与我说，这画稿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我看着上面的手法似是江南之地惯用的。”

　　舒清浅只假装听不懂，赞道：“姐姐好眼力。”

　　舒菡萏笑道：“如此贴心之事怕是只有一人能为你做到。”

　　舒清浅听出了舒菡萏的调侃之意，佯怒道：“我知晓你素来喜爱江南绣工，特意帮你寻来的，你现在竟取笑我，真伤心。”

　　当初章昊霖去江南时，舒清浅曾拜托他帮忙留意一下江南之地的嫁衣式样，不过当时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章昊霖去江南是有政务在身，再说哪有让一个大男人帮忙留意这种小女儿家的事，谁知章昊霖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后来舒清浅才知道，章昊霖为此特意将他府上负责添置衣裳的嬷嬷一道带去了江南，那嬷嬷寻遍了江南十余家布庄，才选中了这最好看的一件。

　　舒菡萏自是知道舒清浅在与她说笑，也乐得附和：“我感动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取笑你。”说罢又道，“我本担心皇室中人多薄情，但现在看来，三殿下对你倒真是上心。”细节之处见真心，这样一件小事章昊霖都能尽心替舒清浅办妥，想必定是个重情之人。

　　听闻舒菡萏此言，舒清浅心中有些微妙的得意，就像是自己捡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宝贝一般：“若是他知道这一件小事便能得了你的赞许，说不定会直接给你从江南带一名绣娘回京。”

　　舒菡萏见舒清浅一提起章昊霖便难掩的笑意，心下不禁好奇，这位她只远远见过几次的三殿下私下究竟会是怎样一个出类拔萃之人，方能令她家小妹欢喜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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