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饭后,孙恬恬抱着一条白底黄色碎花的被子走进大教室。他进去时,她已经把中间那几排课桌的凳子搬走,然后把桌子推在一起打算拼成床。他抽空打量了一眼房顶和墙上密密麻麻倒挂的干花,就赶紧过去帮忙,这些课桌跟他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一张桌子大概1米左右长,60多厘米高,桌面黑灰色而且不光滑,一道道非常深的纹理沟壑,他单手搬起一张桌子,本以为很轻松,谁知竟然非常重,桌子一时纹丝不动。
……
“还是推吧,这个桌子是王校和他们村子的人一起从山上砍的树,自己打造的,非常重。”
“……是有点重.”呼出一口气,他两只手一起,搬起来放到另一张桌子前,剩下的听孙恬恬的,都推了过来,地是水泥地,还有细细的裂纹,所以并不会噌坏地面。
杨翊一米八,拼了5张课桌,孙恬恬把被子对折,铺到课桌上:“这里昼夜温差大,晚上会很冷,只有一床被子所以只能半铺半盖。”
“好。”
“杨翊,这里生活条件非常艰苦,为什么你非要留下来呢,我不懂?”
“那你当初为什么留下来?”他俩靠在课桌上闲聊。
“其实我们是跟队来这儿考察的,学校老师,还有男女同学一共8个人,当初并没打算在这里,是王校太过真诚也太过执着,所以就留下了我和另一个女同学试讲。其他人最后去了镇上的小学。我和我的同学我们俩没打算留下,吃不下饭,用水也不方便,虽然王婶他们在隔壁,但晚上还是会吓的睡不着,没有网络没有信号,完全适应不了。”是啊,他一个粗糙的大男人都觉得这不是人生活的地方,还有姚小白那个蠢蛋也迅速溜走了,何况她一个娇弱的姑娘。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大门口那儿探出了一堆小脑袋,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最前面那个孩子眼睛都亮了,然后又怯怯的有点紧张的盯着我,背着手慢腾腾的挪出来,跑到我面前往我怀里塞了一束花,花茎上还带着根有的还粘着土,塞完立马跑了。”孙恬恬说道这里,眼睛含笑:“然后其他小朋友也都跑过来,把花塞给我,又跑回大门后边。”
“被她们感动了,所以留下了”
“感动是肯定的,不过我还是下不来决心,主要是怕自己适应不了,半路当了逃兵,给孩子们希望又失望。”
“嗯,那后来怎么决定留下了。”
“后来试讲了英语和语文课,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笔直的坐在座位上,眼睛一眨不眨,朗读课文时积极踊跃的声音,让你感觉蓬勃满溢的朝气,受到表扬时,他们会露出开心灿烂的笑容,是那种让你觉得他从心底发出的非常非常开心的笑容,会让你觉得,嗯……非常幸福,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非常有意义。”孙恬恬看了他一眼,笑笑:“其实我觉得我很幸运,来之前听学姐说,她支教的那段日子情绪经常崩溃,遇到的学生非常顽劣,他们大多没有太多教养和礼貌,14、5岁刚上小学,对学习并没有太大的概念,迟到是常事儿,世界观价值观已经在家长的影响下成形,在他们看来找个工作结婚生子就是人生的全部意义了。
其实支教主要还是看分到的地域,并不全是类似海报宣传的那种清澈渴望的大眼睛对世界对知识充满向往,有这样的学生,但并不是全部。不过幸运的是,我的学生还很小,他们还是一张白纸,没有完全被家长封闭落后的思想影响到,价值观世界观都没有成形,大多很好带。”
“所以你决定留下来了?”
“没有,真正决定留下来的瞬间是张新月和王津下课后找到我,挽着我的手,仰着头小心翼翼的问我会不会留下来给她们当老师,她们想认字想上学,爷爷说她们只有好好学习参加考试才能走出大山,才能去大城市找妈妈,跟妈妈在一起。”
“戳到你的软肋了。”
“对啊,当时我根本拒绝不了。就决定留下了,大部分孩子很乖很好带,偶尔几个很调皮,我记得当时有一个叫张小雷的男孩儿,非常非常调皮,上课经常迟到,来了就睡觉,睡醒就跟其它孩子聊天,不管你讲没讲课,不写作业不参加活动,批评他他会毫不在乎的顶嘴,说他爸说了,读书也白读,他们这破小学就两个老师教课,根本考不上好学校,上不了好的学校还是得上工地干活,白白浪费几年时间,到后来他干脆不来了,听说是跟着他爸爸去打工了。其实当时我应该多劝劝他的,但是当时”孙恬恬说到这里顿了顿,苦笑说道:“当时我刚刚来这里不久,心态没有现在这么平稳,环境也没完全适应,对孩子们耐心也不多,尤其对他,甚至有些讨厌,他突然辍学,我有很大的责任。”
杨翊看她情绪低落了,忙安慰道:“小孙老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这破地儿你一个女孩子能坚持下来,还尽心教书,已经比普通人做的好太多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孙恬恬听完勉强笑笑点头,然后说忙碌一天了让他早点休息,就打算回西面自己的小屋。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