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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霍珵履行了承诺,一日期限一到,上船离岛。
许是谢宛冬归心似箭感动老天,回程顺风顺水。
刚登船时谢宛冬焦急地期盼着,但在船上的日子很无聊,连霍珵都不再来她面前晃悠,船又摇摇晃晃的,看书打发时间也不行,只能吃了睡睡了吃,知道第二天一早就要靠岸,闲的快发霉的谢宛冬终于来了精神,晚上根本睡不着,天还没亮就起来梳洗,站在甲板眺望远方。
一丝微弱的亮光下,已经能看到码头了。
谢宛冬的心情很激动,冷不丁耳边响起道泼冷水的嗓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会在码头等着。”
那天看日出,霍珵问她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就要说绝不愿意,但低头看了眼他虚弱而悲伤的样子,她竟然莫名有一丝心软,最后说,她不是俞姝,不知道。
霍珵听了,低低地笑了,仿佛已经很满足。
谢宛冬觉得他真是中毒不浅,懒得理他,这还是那天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说这样的话,她心想,不管霍珵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俞姝,已经不重要了,但反正,他真是活该一辈子孤寒,权倾朝野最后却死在她手里!
谢宛冬暼了他一眼,倒是有些吃惊,他此时仍一身玄裳,目色幽沉,面无倦色,丝毫看不出人之将死的虚弱,又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霍太傅。
究竟之前的病弱和现在哪个才是伪装?他又想干什么?
“太傅精神倒是好。”她恍若随意地说。
霍珵笑道,“回光返照嘛。”
“……”
谢宛冬无视他了,再回头看向码头。
此时已蒙蒙亮,天空还有些混混沌沌,于是见一人身着月白衣裳,撑一把竹青伞,说不出的宁静淡泊,叫人那颗焦躁的心也慢慢安宁。
谢宛冬静静地看着,船越靠近,她脸上的笑便越灿烂,就仿佛那轮红日渐渐从海里跳出来,红霞照满整个天空。
忽然想起霍珵方才说的话,她转过去,得意挑衅地看着他,他面色不变,淡淡道,“你一夜未睡,眼底都是乌青,纵一身华服,难掩疲惫。”
谢宛冬脸一黑,活该单身至死!
船已抛锚靠岸,都等不及铺好栈板,就提着裙裾欢快地冲下去。
但终还是逃不过近乡情怯,此时卫淮就在面前,谢宛冬上了岸忽然停下,竟不敢再上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已经五个月,整整一百五十天不见,本就单薄的他仿佛又瘦了,虽人如玉,不小心染了些尘埃,可见风尘仆仆后的疲倦,只是这些疲倦都在她来到他面前时,如被清雨洗涤,仍那般明澈。
卫淮见她不动,便撑着伞走过去,离她不过寸余距离时停下,手里拿了条帕子,温柔拭着她的面,温温含笑道,“过了年又长一岁,怎还像个孩子顽皮,下雨也不撑伞,小心着凉。”
谢宛冬愣了愣,抬头望天,又后退一步,有细细的雨丝拂过面颊。
哦,原来真下雨了啊。
谢宛冬抿着嘴,勉强地挤着笑,“表哥……”
雨水,仿佛都落进她的眼里,湿润润的。
“回来就好。”卫淮把她发髻也擦干了,拉着她手,轻声说。
谢宛冬笑了,眼泪如瓢泼大雨。
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很稳重,不会轻易思念,想念了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可他这么简单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就撕开她坚韧的外壳。
她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拥抱,“我很想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卫淮柔柔安慰她,“我一直在找你,已经得了线索你去了琉球,马不停蹄地赶来,昨夜刚到,今晨就见到你,可见老天都不忍我们分开。”
他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眼神冰凉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霍珵。
码头上就他们三人,气氛有些诡异,然而变故仍在刹那忽然发生。
送谢宛冬回来的大船突然冒出持着弓箭的黑衣人,密密麻麻,整个船上都是。
卫淮面色不变,淡声道,“霍大人想如何?”
他一出声,谢宛冬才惊觉不对,猛一回头,正见霍珵面上露出个闲淡又傲然的笑,“斩草除根罢了。”
“你想干什么!”谢宛冬大惊。
这数月相处,霍珵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她甩不掉,她几乎忘了他原本是个什么人。
怪不得他竟愿意送她回来,居然是打着趁表哥没有防备想一网打尽!
无耻之徒!
她想了那么多,不过转瞬时间,就见霍珵手一动,自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直刺过来。
仿佛有些古怪,可情势紧迫,她来不及考虑那么多,直接以手格挡劈开他的攻势。
与此同时,隐在暗处保护卫淮的暗卫有如天兵降临,将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插翅难飞,很快就有几人冲出去帮助谢宛冬,不过几息功夫就制服了霍珵将他摁倒在地。
曾万万人之上可呼风唤雨的霍太傅何曾有过这等狼狈时候,然而出乎人意料的,船上侍卫虽严阵以待,却无一人相帮,而且还有人斩断船锚,开船离开。
就有人在卫淮身边轻声问,“王爷,追吗?”
卫淮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必。”
“那……”那人迟疑的目光落在跪着,却依旧仿佛是权势滔天的太傅大人的霍珵身上,“怎么处置?”
卫淮看了过去,和霍珵对视,嘴角微扯,没有一丝温度,“关起来。”
阵仗那般大的对峙,却是荒唐的收尾。谢宛冬坐在马车上,仍觉得不可思议,思来想去也猜不透,不住地跟卫淮说,我觉得刚才的事太诡异,霍珵那厮定然又设了圈套,你千万千万要小心别着了他的道。
卫淮含笑道,“我知道,你放心。”又问,“这几个月,过的好吗?”
谢宛冬不大自在地咳了声,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衣食无忧,奴仆成群,甚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身边人让人憎恶。
当日霍珵曾问过若卫淮对她心生芥蒂,她毫不在意,毕竟过日子就是活在当下,不过现在重逢了,还是得问清楚,合则聚,不合则散,也免得将来情分散尽,日夜磋磨,怨天尤人。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表哥,我被霍珵带走,和他相处数月,你心里可会不舒坦?虽则我也闹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移情我了,这几个月虽无赖,也还算有礼,不过我是从不领情的,我对他的恨意,远远超过其他,这点你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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