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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来,只见灯火微闪的湖面之上,对面岸边有光影点点,寒风卷动,一人踏风踩浪而来。
红色如血的僧袍散开妖艳如莲,诡谲难言。
胸前黑沉沉的硕大佛珠,真言似有金光隐隐。
他掠过湖面,那湖面上顿时金光跃动,竟是朵朵金莲寸寸绽放,光晕萦绕成佛光,在他身后摇曳。
步步成莲。
佛光中的红衣僧人如妖如佛,竟辨不出是人是妖。
见着来人,小沙弥如获救星,扑腾着小手小脚,喜滋滋地喊:“师傅。”
话音未落,小身子已经被云歌辞丢了出去,落在了船上。
他还来不及说话,云歌辞便宽袖一扬,小船如同一片叶子,摇摇荡荡飘出去许远。
云歌辞轻身飘出,踏着微波飞掠过去,倏然就到了红衣僧人跟前,距他不过尺寸之距。
暗光影影绰绰里,她能清晰地瞧见他的面容。
白面俊眉,凤眸细长沉寂幽深,挺拔的鼻梁横贯,唇上一抹妖异的浅红,如染了梨花红。
那绝色精致的轮廓说不出的深邃温润,他生得极其俊美,那种妖冶的,冷峭的,禁欲的俊美。
他站在春风冷夜的湖面,那种安静禁欲的冷峻,佛妖难辨的风华气度,着实教人难以自持。
“入佛门?红尘无故人?”她低笑,往前掠近。
僧人衣襟轻薄后移,身上淡淡檀香入了她的鼻,他久坐在檀香青灯之中的模样便入了她的脑海。
佛冷脸上不动声色,单手成十,庄重低沉的嗓音:“阿弥陀佛,贫僧未曾见过女施主,何来故人之说?”
云歌辞不动了,白色的狐裘下红纱衣裙隐隐侧动,和他身上的红色僧袍,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莹莹双眸瞧着近在咫尺的僧人,他头上戒疤深黑,入佛门之时,怕是多有疼痛,才戒了这红尘。
心底涟漪难消,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抚摸到的只有寒风,声音飘摇:“你若不知我是谁,怎么还会来?”
她忽抬手解下脸上红纱,红纱垂下搭在白色狐裘上,生出几分妖冶:“纵然我改了容颜,我知道,你还是可以一眼认出我来。”
夜来寒风瞬息寂静无声,一派庄重禁欲的僧人脚下忽然一个踉跄,破了功水花飞溅湿了袍角。
丹凤眼收敛,竟有些红了。
风声里云歌辞的笑声有些冷峭:“佛冷大师何故红了眼?”
春风荡漾过暗影重重的湖面,她的身体忽动,纱衣袭来,阵阵香气。
僧人呆愣忘了后退,便被她贴上了胸口。
“当真入佛门了吗?”她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暖暖的,酒气微醺:“我若非要破了红莲僧者的红尘之戒呢?”
红色僧袍和绛红色的罗纱在风中交缠,襟带飘忽,僧人红了的眼眶又消寂而去,他不动,任她贴身,身体微微颤抖。
他这般沉寂不动,她有些怒了,掌击在他的胸口把他推出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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