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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呀,小沙坨是佛冷的徒弟,才五岁大点,应是佛冷离开长安之后收养的孩子。
萧离声应该不识得他的,怎么会从小沙坨这里发现什么?
目光游离到萧景瑟的身上,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桃花眼上吊着邪气的笑容,竟也是深意满满。
萧景瑟到底计划了什么?
他就是故意把萧离声引来和小沙坨碰上的?
所为何?
正思忖间,萧离声暗沉的声色听来惊心,他问的是小沙坨:“你是谁?”
小沙坨仰着光溜溜的头颅瞧着萧离声,亮闪闪的眸子里星光点点,竟有些莫名的艳羡。
说不上是不是崇拜。
他软萌萌地把双手合十,小正经地说:“贫僧法号阿难。”
天空很高很蓝,日光薄薄打在人面,萧离声的脸色,在那一瞬,白成了一张纸,寒冰乍破,面如融雪。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看花了眼,无端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萧离声的身子,微微地晃了一下。
他的变化太大,云歌辞一时难以读懂萧离声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只觉得,这一瞬间,男人的心思应该有过万千的起伏,到了后来,那冷然的双眸,已趋向幽寂深沉。
在开口,恍似是喃喃自语,声音暗哑低沉:“阿难阿难,难如愿。”
模模糊糊的,云歌辞听得不甚真切,只听到了那一句难如愿,顿时心头有惊雷滚过,心尖尖上,有一把刀,在切割。
疼得她直不起腰来。
“施主,你在说什么?”小沙坨没听清楚萧离声的话,歪着头一脸天真懵懂地问他。
衣衫轻薄,小沙坨脚下的草鞋已破旧,露出的脚丫子,隐隐可以见到厚厚的茧。
应是走过千里路。
如他师傅一般,苦行僧。
萧离声的目光久久盯着小沙坨那双穿着草鞋的脚,风吹过他的眼底,无人见着,男人眼瞳里,有红丝条条爬过。
许是因为风太大,吹红了眼睛。
也许是,他一瞬之间,竟觉出了心疼。
帝皇本无心,无奈人世多情,偏偏便惹了哀伤。
风声忽起,萧离声收回目光,孩童明闪闪的黑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干净明亮纯粹,无半点瑕疵。
他如鲠在喉,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小沙坨皱了眉心,不解哝软地说:“施主,你不开心吗?”
孩童的眼睛是这时间最干净的东西,总是能够直视人心里上的快乐哀愁,他看不到萧离声的笑容,便觉得,他不快乐。
萧离声的眸色暗了又暗,终是,难开口。
“师傅说,为人需豁达,不可伤心哀怨,那是嗔痴罪孽。”小沙坨一本正经地说着禅理,声音稚嫩糯软,这般道理,怎么也不像是他能够说得出来的。
偏生的,他却说得无不认真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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