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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音被她牵着手,能清楚地感觉到姑娘的手掌微凉微凉的,这般天气,她的身上,依旧温度寡淡。
她的血,应是冷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凤红酥,姑娘目视前方,走得缓慢,说话的时候,唇角只轻轻掀动,姑娘沉稳淡然得超乎想象。
话语句句真诚,教她心生动容。
明明她的年纪要比她小了许多,可她唤她阿音的时候,却无半点的别扭,自然清淡,无尴尬之色。
她听着,竟舒心无比,也生不出取笑。
她点了点头,虚心受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情爱一事,我早早就下了决心不会沾,燕白,不过是少女时所慕之人,也谈不上心之所好。”
对燕白,她真的算不上是爱慕,只是倾慕他的才华,那时候想要一睹他真容,后来不得如愿,终究是心里有些遗憾。
所以现在见着他,难免有些的恍惚罢了。
“嗯。”云歌辞没有再多说,杨清音到底是已经年过二五,该懂得的动力,她早早就懂得了。
两个人为了躲雨,只得穿过长廊过了花拱,准备从正门离开。
不成想,两人刚到到了门口,还没来得及迈出门槛,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齐齐停了下来。
雨下得很大,豆点大的雨密密麻麻地砸下来,青石板上荡起细碎白花花的水雾,天地黯然失色,人生尽去,只剩下了铺天盖地的雨帘。
少年孤身站在门前无人的长街上,浅绿色的衣袍被雨水沾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了少年笔直挺拔的身躯。
他常在军营,勤于训练,长手长脚,处处透出蓬勃的力量。
少年生在高贵豪门,却从来不曾仗势跋扈,不肯有半点懒惰疏于才技,与京城一众纨绔子弟,千般不同。
云歌辞一直都认为,假以时日,这少年,定是能够在风云四起的朝堂上成就一方天地。
马上英姿飒爽,成为雄霸一方的天之将才。
要说谢隐这个人有什么缺点,那便就是太过于正直,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对错,没有任何的辩白。
可他到底年少,这个世界,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对错来解释的,黑白不一定分明,也有那么多的灰色地带。
“他怎么还在?”杨清音有种做贼被人当场给抓住的羞耻感,虽说谢容华是罪有应得,可这般算计谢隐,他定是难过无比的。
那个人,怎么说,都是他的姐姐呀。
她看向凤红酥,瞧着她的脸色没有一点的变化,依旧可以坦然地和谢隐悲愤发红的双眼对视,无半点躲闪。
杨清音暗暗赞叹,果然,当坏人也是需要天分的,凤红酥显然是其中翘楚,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少年忽地双手作揖,雨中扬声喊:“谢隐有一事,苦思不解,特地再次恭候姑娘,以求答案。”
声音洪亮浑厚,应是豪迈的,杨清音却读出了无数的悲壮苍凉。
少年作揖依旧,却低了头:“姑娘为何要苦揪我不放,三番四次算计于我,次次割我的心?”
雨水刷刷地滚过谢隐清秀的面容,少年死死地盯着凤红酥,赤红赤红的眼睛,如同有一把火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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