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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有罪,其罪不当诛。”萧易寒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殿上响起,旁若无人地说:“皇上不应赏罚不明,孤觉得,李大人所言无不道理,就这样吧,谢家上下贬为白衣,遣送至岭南,永世不得回长安。”
李晟的脸色变化不定,听到萧易寒提起他的名字,并且这话是和皇帝对着来的,他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却不敢擦。
万分后悔刚才当了这个出头鸟,竟忘了今日摄政王临朝,和皇上之间的火药味浓得无人敢吱声。
他是老一批臣子中,在萧离声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已经依附于萧离声的,更是参与了那一场政变。
便是因为这样,他现在才得以到了这个位置。
那时候听闻萧易寒死后,他还暗喜,幸好他选择了萧离声,而不是当时正权势滔天的萧易寒。
时至今日,他总感觉,萧易寒说话带上他,是故意的。
这是报复,让他惶恐不已。
听了萧易寒的话,萧离声的脸色一故的森冷,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早就料到了萧易寒会这么说。
他微微垂着头,一下又一下地转动着手中墨绿色的扳指,也不赞同也不否定,幽声问:“皇叔所言,你们觉得如何?”
问的是底下的臣子。
就这么一句,又把问题抛给了他们,一众大臣无甚惶恐,一阵衣袖拂动的嘈杂之声响起。
好半响之后,才有零零散散的人开声:“臣附议。”
开声的这一拨人,多半和萧易寒有些交际,还有一些是顺着皇帝的话应下的,不开口的那群人,多半是在先前萧离声起事的时候便追随左右的,还有一些中间派,不敢开声。
他们很谨慎,不愿意成为皇帝和摄政王之间争斗的牺牲品。
“很好。”萧离声笑了,看起来颇为满意,望了那些个附议的大臣一眼,藏住了眼底的杀气。
今日的收获可真是大,用一个谢家,就把这满朝上下的臣子给挑分了出来,谁对他是真的忠诚,亦或是忌惮的,谁是效忠萧易寒的,这不都清清楚楚了吗?
算起来,丢了谢家这个辅助,他得到的,更多一点。
“那就依了皇叔,谢家抄家,贬为白衣,流放至岭南蛮荒之地,男儿永世不得入仕,女子不得嫁予有功名之人。”
帝皇这是不愿谢家再和他的大周天下再沾上半点的关系,连女子不得嫁入官家都提出来,真真是有手段。
萧易寒曼声开口:“慢着,谢家众人皆可流放,唯有一人,当赦。”
“皇叔何意?”萧离声的声音冷峭了下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地望向萧易寒,有些恼了。
明明是他同意要把谢家上下给流放的,他当着众臣的面同意了,萧易寒竟然又出尔反尔。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此次抓拿谢氏,谢隐有功,他不徇私情,大公无私,乃正直忠诚之人,理应将功抵过,免去流放之苦。”
他没有忘记云歌辞说过的话,给谢隐一条路走。
若被免去岭南,谢隐纵有一身的抱负,也再难施展,成为俗夫,困在岭南那个荒凉蛮夷之处,无了任何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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