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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弦一阵心哽，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听了萧离声的话，杀凤红酥，确实是因为管韵被萧离声所牵制，可说服他的，却不是萧离声。

最重要的，还是萧易寒的那一番话，他让他看到了萧易寒成为人上人的可能性，这野心，不只是他的，也是萧景瑟的。

在他的认知里，萧易寒本就应该成为那样高高在上的人，而不是这样屈居忍下步步被人所牵制的模样。

他于心不忍。

要是狠心一点，真的能够逼萧景瑟有了这样的心思，现在苦一点，难一点，又怎么样呢？

“爷。”管弦深深磕头，声音哽咽：“属下对不住您，但这一切，皆不是属下所能控制的，属下，只是他人的一枚棋子。”

他抬起头来，眼睛红了，苦口婆心地劝：“爷，身为萧家人，只有两条出路，受人摆布，亦或是，去摆布别人。”

萧景瑟忽然觉得，管弦的这番话，和萧景瑟曾经和他说过的，竟有那么一些异曲同工之妙。

“凤红酥的死，属下责无旁贷，爷，属下这条命，是你的，待属下助你完成大业，必还给你。”管弦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恭敬虔诚，恨声道：“这些年，那人欠你的，你该清算了。”

萧景瑟握着剑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人随即往旁侧倒了去，痴痴笑着：“清算，清算，这一笔烂账，怎么算得清楚？”

他坐在地靠着椅子，痴痴傻傻地笑着，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哭到最后，只剩下绝望。

人在世上，说到底，不过是一片浮萍，到头一场，都是伤心。

云歌辞做了一场长梦，梦里又回到了十四岁那一年，她赤着脚从床上小心翼翼地下来，偷偷看了看外面，确定无人之后，拉开门偷偷地跑出了房间。

无题苑里安安静静的，侍候的婢女偷了懒，早早便回了厢房打了瞌睡，偌大的庭院，风灯盏盏在夜色里浮沉，湖水涟漪荡漾，花树掩和，静谧美好。

也只有在这样四下无人的夜晚，她才能感到自由和舒畅，就连呼吸，都变得痛快了许多。

她总喜欢在这样的夜里，坐在屋檐下，把双脚泡在湖水里，冰凉的湖水包裹着脚尖，有鱼儿绕着她转悠。

那一夜，她不知怎么的，便在屋檐下睡着了，夜里风凉，她睡得不甚安稳，却又不愿意起身。

睡得昏昏沉沉之时，身上便搭了风衣，有人在耳边轻轻地笑着，那声音，幽长清扬，散落在深深的夜里，好不动听。

这声音，可真好听啊，她这么模模糊糊地想着，唇边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来，那一瞬，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这梦，转瞬就被一个认知给惊醒了，不对，这声音，怎么就那么像萧易寒呢？是他，一定是他。

萧易寒这个名字一从脑海中响起，她便一下子醒了，惊坐而起，身上的风衣滑落而下。

她刚醒来，睡眼朦胧的，在昏昏沉沉的夜色之中，她瞧见了那和他并肩坐在屋檐下的白衣少年。

那时候的萧易寒，眉目清隽温润，甚至是带了一些飞扬的邪气，眼角挑着一抹笑意，便是那一份笑，足以让长安少女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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