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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沉穿着玄黑战袍,头发高束,随意的坐在那里便是气宇轩昂,卓而不群。
昆山远远的站着没有落座,对南玉道:“你去跟战神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昆山走出宴会漫步花林,花林花开紫色,平平坦坦的铺向看目光不见的尽头,虽然美丽却无依山傍水的敦实感,有些虚渺飘无,总觉得下一瞬间就如同天上有聚有散的云彩,被风吹散,分崩离析了。
昆山依靠在一棵金黄的大树下,大树枝繁叶茂,灌溉灵气而生,浑身似火的鸟儿穿梭在叶子中,衔出一颗颗金色的果实。
昆山觉得这果子香味扑鼻,捡起一棵掉落的果子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那个不能吃。”暮沉从前方走来,他的背后是绚烂夕阳,正如他的名字暮沉。
暮沉天光尽,宙宇有列章,四时变幻,有落有升。
昆山第一次离暮沉这么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
“你比之前的那张脸要好看很多,不对,是好看许多许多,气概也不凡。”昆山失神道。
暮沉捏起昆山手里的果子温柔道:“这个果子是酸的,只能闻不能吃。”
昆山失的神还没有回来,完全没有听到暮沉在说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睛发呆。
暮沉的眼睛很温柔平和,就像无波无澜的澄澈天空,永远一成不变的高高在上,包容万物,所以他的温柔下带着独权者的冰冷与镇静。
这是一双同样美丽的眼睛,但不是子夕的眼睛。
昆山的心却仿佛停滞了,如同被冰刺穿胸,冷的发抖。
“子夕?”昆山用手去摸暮沉的脸颊。
暮沉不闪不避道:“我在这里。”
昆山蓦然后退一步,眼中光芒缩成狭长:“不对,这不对。”
暮沉依旧微笑:“哪里不对?”
昆山迅速的后退,转圈四顾,不知在找什么,嘴里喃喃道:“不是你,不是你。”
暮沉眸子暗沉下去道:“昆山你怎么了?”
昆山痛苦的嘶叫一声变成大鹏鸟坠入云海。
他不是子夕,他绝对不是子夕,他只是暮沉而已,那子夕是谁,谁又是子夕,子夕去哪了?!
巨翅卷起惊涛骇浪,碎云如珠,她一路飞至银河尽头裂缝之门开启的地方变幻成人。
银河永远都是如此清冷,尤其是银河尽头,即将陨落的星辰歪歪斜斜的落在一起,泛着旧黄的颜色,这里有时风很大,大的时候能搅起银河翻滚,但风小的时候,却是死寂般。
这里的的裂缝之门破坏,也许再也不会出来了。
昆山心道,子夕就是在这里失踪的,他进入了裂缝之门,然后……
昆山心好像被撕开了,因为她明白了一件事情。
为什么子夕的法咒突然不管用了,为什么自己会冲破封印变成鹏鸟,渡银河,飞九天,绝不是因为自己修为大增。
而是因为,施咒者。
死了。
这个恐怖的念头疯狂蔓延,昆山跪在地上将近麻木。
坨坨镇。
昆燧正在饮酒,他嗜酒成性,一日不饮就会死。
昆山完美的继承了他的缺点,一日不饮就会死,只不过昆燧饮酒是因为酒能使人快乐。
而她饮酒,是因为酒能消愁。
昆山坐下来,第一次没有去抢大魔王的酒坛子,安安静静的坐在他对面。
大魔王平静道:“恭喜你啊,女儿成了公主了。”
昆山道:“你很平静,好像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昆燧道:“并不知道,只是知道你非凡人。”
昆山问:“我有一句话要问你,当年你耗费很大的心血抹去我和子夕曾在一起的证据,残枯山,蜘蛛精夫妇,以及所有人都口径一致滴水不漏。你是坨坨镇的魔王,我和你明明素无瓜葛,为什么你要花费这么多精力去制造一个谎话,用上千人来陪我演戏。”
昆燧道:“因为一个人的嘱托,而我要替他保守秘密。”
昆山道:“大魔王,求求你,这对我很重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昆燧望着昆山笑道:“山儿,你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你知道真相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昆山堕下泪水道:“你如果不告诉我,我穷尽此生都会寻找这个答案,上天落地用不停歇,请你告诉我。”
昆燧动容道:“山儿,我是第一次见你哭。”
昆山声音越发哽咽:“告诉我,他是谁。”
昆燧缓缓叹息道:“沧浪。”
那日昆燧正准备睡了,门却在此时无声的开了。
昆燧裹了裹被子喝道:“是谁?”
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裹着远处寒山的冰冷,腰间挂着翠柄雪身破落刀,那寒气大多是从刀身上散发出来的,冻的室内旺盛的火炉偃旗息鼓。
他有一张清减而又完美的脸,眸清颜润,鼻若削峰。
七分似妖,三分似仙,矛盾又融洽的结合在这一个人身上。
昆燧看见这张脸就胃疼,惊讶道:“娘呀,沧浪,你没有死。”
沧浪道:“帮我办件事情,魔王。”
昆燧头大道:“我已经金盆洗手,你你你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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