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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红怔怔望着赵宇,不知所措道:“我、我也不记得跟他说了什么……就、就是让他离你远点……”
赵宇神色复杂,此刻才真正明白了所谓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丁给他的字条不仅写了约他见面的时间地点,还用他跟大部分男生一样不堪入目的狗爬字写下了一句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这句诗出自诗经,它的下一句更为有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林丁却写下了上一句,是因为他知道赵宇喜欢。
之前林丁的小姑姑结婚,要在喜帖上写一句话。因为知道赵宇的父亲是教中文的大学老师,林父就让林丁去请教写什么好。那时候赵宇手里正捧着一本《诗经》,没等父亲回答就说:“就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吧。”
钱红是赵宇的大学同学,都是中文系,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时候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这相当于是看到了自己男朋友被挖墙角,一时激愤下肯定是对“情敌”口不择言了。不管当时钱红的话有没有对林丁造成伤害,“加害人”却早就不记得了。
赵宇深吸一口气,扭头对江钊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先去把林叔找来。”
江钊搂着白禾回到棺材边坐下,问:“好点了吗?”
白禾气儿早就喘匀了,就是嗓子疼得要命,想不通钱红一个正常身材的女人为什么手上力气那么大。想动嘴吐出一个字都疼得直皱眉,只得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点点头。
“一会儿我们去医院看看,”江钊看她咽个口水都费劲地要命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可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她缓解——脚扭了可以揉揉,手破了可以吹吹,喉咙疼怎么办?
他想了想,伸出右手缓缓抚上她的后颈,大拇指在她皮肤上轻轻摩挲着——肯定没什么用,至少能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
过了好一会儿林父才跟在赵宇身后走来,不见钱红的身影。
赵宇应该是把情况和林父讲过了,在走到棺材还有几米的距离时林父突然放慢了脚步,最后一段路走得极其艰难。他缓缓坐到林丁面前,盯着少年说不出话。
“爸,你来了?”林丁说,咧嘴笑着。
经历了将近二十年的时光打磨,头发已经花白、满脸皱纹的男人,看着面前还是少年模样的儿子沉默许久不敢应声。
“唉,儿子,是爸爸。”好一会儿他终于颤抖着说。
“爸,我想好了,我要去当海员,等我能挣钱了,咱们就离开这里,还有小宇哥也一起。”
林父似乎是一脸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却毫不犹豫地点头,说了无数遍“好、好”。然后就见眼前的少年嘴角噙着很深的笑意,一动不动躺倒在了棺材里。
“对不起林叔,要是我……”
赵宇话没说完就被林父打断:“怪我,都怪我……”一顿,“刚才林丁跟我说的那句话,跟十九年前他离开家之前对我说的话一模一样。”
他抬起手抹了把眼睛,却因为手上沾了沙子弄得眼睛更不舒服,止不住地流泪,“可是我那时候听了大骂了他一顿,对自己的儿子连“不要脸”这种词都用上了……”
他哑着嗓子念叨:“早知道顺着他的话答应着不就好了……”
到底是什么让林丁选择了自杀?钱红的口不择言、赵宇的失约和模模糊糊的态度、赵父的言语、自己父亲的不理解……也许都有,甚至还远远不止这些。
一滴水打在手上,也许我们都懒得去擦,可倾盆大雨却能把人措不及防地浇个透心凉。
用刀在他身上轻轻划了一下,不足挂齿。可每个人都这么做了,伤口还没来得及愈合就又被人扒开,总会有流血过多而死的那一天。
所以到底怪谁呢?没人说得清。
林丁的尸体留给了他们,江钊带着白禾离开,拒绝了赵宇要支付医药费的提议。
到医院检查,还好没有咽喉软骨损伤,医生只说让她近期清淡饮食、多喝水、注意休息。趁着江钊出去缴费的空隙还十分隐晦地问她脖子上的伤是不是被男朋友家暴了,需不需要报警。
回到宾馆躺在床上,白禾感觉舒服了许多。忍着嗓子疼用气声把这个小插曲跟江钊讲了一遍,自己忍不住笑了,结果扯着喉咙了又疼得面部狰狞。
江钊叹了口气:“祖宗,你少说点儿话好吧。”
……
关了灯好一会儿,江钊还能听见白禾频繁翻身的声音,转过身轻声问:“睡不着?”
白禾把被子往下挪了点儿,十分痛苦地指向自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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