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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陆恒说明日和她去华亭游玩,谢幼安却不打算等陆恒。
天色朦胧时,一辆马车便缓缓驶向远郊华亭,车里耀灵打着瞌睡,甘棠也困得半眯着眼。谢幼安手里拿着一卷《庄子》,看着早已烂熟于心的故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女郎你说什么?”甘棠道。
“没什么。”谢幼安笑道:“离华亭还远着呢,先睡会儿。”
甘棠犹豫了下,见耀灵睡得香甜,便摇头道:“不要了,我陪着女郎。”
谢幼安也不再多说什么,片刻之后,她忽然合上了书卷。
从吴郡到华亭距离颇远,所以谢幼安并未乘缓慢而平稳的牛车,换成了驿馆饲养精壮的马匹。但千里马跑得再快,行到华亭也要近黄昏了。
华亭东汉年末还是一片荒地,北方流民南迁之后,才渐渐繁华起来。
此地有山有水,旁之有谷,山谷相拥,山水列翠,禽鸟颇多。浅滩处不时有群鹤飞翔,水草丰盛。谢幼安眼前三丈处,水泽里有两只鹤觅食嬉戏,雌雄步行相随。
雪白羽毛长颈一抹嫣红,细长的腿踩出浅浅水花。同鸿雁一样,仙鹤在晋人心中也是忠贞代表。它清空的啼叫,漂亮的样貌,还有许多吉祥寓意。不少名士都喜爱这仙鹤。
谢幼安站在湖畔,感受微风凉凉,心情极好的扬着唇。
“女郎,要不要租个小船在江面驶会儿?”
“不了,你可知华亭为什么有名?”
耀灵摇头,她便微笑着道:“秦汉时此处只是片荒地,陆伯言因攻被吴王封为华亭侯。华亭才开始闻名了。”
耀灵哦了声,谢幼安便不再说话了。
后来陆伯言的孙子陆机,原是少有奇才,文章冠世的大名士。八王之乱时被牵连斩首,临刑前曾感叹,“华亭鹤唳,岂可复闻已。”
陆士衡死前仍恋着华亭清空的鹤唳声,悲叹自己再也听不见了。
这才是谢幼安来吴郡华亭的原因,她想见见大名士陆士衡念念不忘的仙鹤。
“好了,华亭也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耀灵啊了声,道:“才待了那么会儿便回去啊?”
“这样天黑之前才能赶回驿馆。”谢幼安轻笑,“不然,陆将军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此言一出,甘棠和耀灵同时惊呼出声。甘棠微瞪大眼,极为惊异地道:“女郎,出来这么远的地方,难道竟没和将军讲?”
“天黑之前赶回去便无事了。”
“万一遇上危险呢,我跟耀灵可半点不懂武,保护不了女郎的。”甘棠语气淡淡,却是在责怪谢幼安。
“以后也不会了,所以我们赶紧回去吧。”谢幼安唇角微扬,声音放软,颇有些向她认错的意味。
这马被喂养得极好,车夫一鞭子,它便扬蹄疾快地跑了起来,半点不费力。
千里之外的建康城。
“陛下,谢混袭了父爵便已经很好了,为何还要再封他中书令?”
“中书令一官最为清贵华重,常用有文学才望者任职。”司马曜望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和蔼地说道:“叔源文章作得不错啊,其人也仪表堂堂,他当中书令有何不可的吗?”
“陛下难道忘了,以前的谢安石也是从中书令执政,怎样步步权倾天下。如今谢家借着陆恒,风头愈盛。”司马曜眼睛瞪大,急急地道:“不能放任士族坐大啊!”
“你当我愿意与王谢袁萧,顾陆朱张这些,数都数不清的士族分庭相抗?”
“臣弟以为,必须要打压谢家……”
司马曜淡淡地打断他:“谢安石在时,兵可领谢家北府军打退苻坚大军九十万,文可治我晋王朝清平安乐,让民吃饱穿暖,使士族不欺君!”
“没有士族,何来我晋王朝?”司马曜说着说着,心里一簇无名火腾升,言辞便不禁锋利起来:“你说不能让谢安石继续北上收复失地。你说他军功太甚,你怕谢家权力太大。我把你扶持上来,你呢?整日只知寻欢作乐。”
“秋七月丁丑,太白昼见。八月,太白昼见。十二月地震。十八年地震。二月乙未,地又震!”
见司马道子嚅嚅的模样,他更加生气:“那些奏折上报的,整日里不是灾难便是灾像。”
“这天灾又不是臣弟的错。”司马道子出声反驳道。
“不是你的错?自从朕扶持你把持这朝政,朕便从未有过几天安生日子。”司马曜冷哼道:“干旱水灾战乱,假使都是你的错,你真万死也不足平息百姓之怨。”
莫名受了一顿责罚,司马道子也脾气上来了,行了一礼道:“左右谢太傅已亡,臣弟怎么也比不过一个死人,臣弟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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