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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高棉

　　寿宴可算是结束了，也不知多少人感到煎熬。

　　江涯出去时，秦无忧与相里媞两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目送了自己一夜之间突然多出来的未婚妻，他站在大殿的玉石台阶上，默然而立，良久无言。

　　大臣们流水般从他身边穿行而过，看着这位被赐婚的太子，莫名没有办法对他说出恭喜的话，最多点头致意就都走了。

　　“你能等，百姓能和你一起不吃饭吗？”

　　“不能只看眼前，只顾着眼前的话，以后这个国家的人就不会再欢迎我们过来了。明年、后年，我们又要怎么办呢？”

　　“到不了那时候我们都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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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扮得十分异域风情的一丛人也从大殿走了出来，为首的姑娘戴着一顶比她的脑袋还要高大的皇冠，身上水蓝与草绿交织的裙子就像是把简单的布袋罩在了身上。她的脸较南国人而言略窄，她却有着深深的眼窝和微鼓的双颊，与她本身打扮的成熟而言她的相貌着实是可爱了些。

　　江涯认得这些人，小姑娘是来自高棉国的公主，名为李丽雅。

　　高棉是个很小的国家，算上全国的土地还没有丰都城大，全国最顶级的富豪或许也比不上南国的一个普通乡绅。但它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国家，有自己的人民和国王，同时也很容易受到周围国家的威胁。在这样的情况下，依附于南国，定期向南国朝贡以交换庇护，就变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听到他们似乎叽里呱啦地在争论些什么，江涯问身边的护卫，“他们在说什么？”

　　护卫低下头，诚诚恳恳认错：“属下不知。”

　　“……嗯。”不知才好。

　　曾经也计划过笼络这帮人，可是自己回来丰都后貌似没有做成什么好事呢。一直到恢复记忆，他才记起来自己给高棉的国王有过书信往来。不过今年国王也很摇摆不定。

　　每年高棉的国王都会派自己最喜欢也最受百姓拥戴的子女带使团来南国：缴纳贡赋，还要完成一件几乎关系着全国命运的任务——

　　在高棉窄小贫瘠的土地上，想要建设自己的国家，让人民都过上好日子，自给自足是做不到的。可是对外经商，相对邻居这个庞大的庞大的南国而言，自己实在是不占优势，除非把东西运到遥远的西洋去卖。可是他们没有钱可以支撑自己航行那么远的距离。

　　在李王朝三世的时候，当时的大王子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模仿冒险家们，从南国权贵处寻求资金支持，下西洋回来后，连本带利地还给支持者们。除去本钱之后赚到的，以及在途中捕获的财物，都用于本国人民谋生活。这样的想法获得了成功，渐渐地，就成为了每年的惯例。这样的资助方式也在南国皇室流行了起来。

　　每年高棉都会派王子或是公主领头来南国觐见，使臣团们会逗留好一段时间来游说。

　　看到是江涯，李丽雅与库玛停止了交谈，更准确地说来，是争吵。

　　江涯默然，他发现争吵着的皮肤黝黑的男人看了自己一眼。

　　这是一个默契的眼神，停留了好几个来回的功夫。江涯对他微微颔首，两人便懂得了。

　　“皇兄还没走。”秦无悔的声音打破僵局。

　　秦无悔外表胖胖的，声音是格外的温柔，还有……腼腆。

　　只有江涯知道这腼腆从何而来，他不揭穿。

　　“丽雅公主。”他们进殿中时，他便想打招呼，可是率先到场的他体型太过庞大，只怕会给别人造成不便。秦无悔近来十分懊恼自己的身材。

　　对李丽雅打招呼时，有汗水从额上滑下，有汗水在背后浸湿里衣，也有汗水让他手心如水洗……秦无悔微笑着，努力掩盖着自己的紧张情绪。

　　“您好，艾皇子。”李丽雅礼貌地回应，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般灵动。

　　分明是不够精准的汉语，却精准地照耀了秦无悔，让他听得心花怒放。他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小心翼翼地说：“明天的拍卖会，本皇子一定会准时去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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