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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放手

　　“这批是最后的货物了吧。”每日里出现在李丽雅面前，秦无悔光明正大地献着殷勤。搞定了所有的要拍卖的货物，他也非常高兴。

　　不过这话问出之后，想象中李丽雅兴奋接茬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对方只是垂头丧气地、无力地应着：“是呀。”

　　“怎么反倒不高兴呢？”秦无悔拍拍脑袋，“丽雅，我带你去一个我经常去的好玩的地方吧。”

　　怀着复杂的心情，李丽雅点头答应。到了地方，看到“怡红院”三个大字，又看到一个个打扮得如夏日时那般清凉，又如同元宵灯会那般色彩缤纷的姑娘们，李丽雅扭头就往马车上爬，嘴上念叨着：“艾皇子竟然去这种地方！丽雅不要理你了！”

　　秦无悔哭笑不得地把她连搬带扛拉出马车：“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就一次。”

　　拗不过秦无悔的坚持，片刻之后，李丽雅已经坐在了观众的席位上。

　　台上是准备表演舞蹈的姑娘们。

　　共有七位，每个都是蒙着面纱，她们都是只有上身穿着清凉的露脐半衫，下身是缀着流苏的喇叭裤，手里拿着形状奇特的铃铛，随着琴声灵活摆动着的她们修长的脖颈和四肢，手中铃铛齐声悦耳地歌唱。Ugliness Arrangement

　　李丽雅几乎是立刻认出这是暹罗姑娘——至少扮相是。很快，她就沉迷在她们的舞蹈里，无意识地跟着晃起脑袋来。

　　秦无悔侧过头来，亲昵地对她说道：“这回相信我了吧，可不是来干坏事的。”

　　想到刚才自己的龌龊心思，李丽雅是有些羞耻感。不过这也是他的错，哪有人来青楼只是为了听曲和观舞的，说出去肯定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而且他自己都说了经常来，她当时都有“原来看上去老实憨厚的二皇子是个风流胚子”的想法了。

　　“你知道吗？”

　　李丽雅兀自嘀咕着，秦无悔的神情却变得温柔起来，他的目光明明是看着台上的，却给人一种去了很远的地方的感觉：“每次想念母妃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看着她们，会有一种‘母妃还在我身边’的感觉。”

　　“……原来如此。”李丽雅为自己稚幼而龌龊的想法感到惭愧。

　　秦无悔去恭房时，台上跳舞的姑娘已经换了一批，暹罗姑娘们开始下来给客人们送茶水。

　　每位姑娘身上的脂粉气都熏得李丽雅喘不过气来，不过想想在这种地方似乎在所难免，想到这些姑娘的不容易，她几乎是强忍着不适由着一位姑娘在自己身边斟茶倒水。

　　不细看时，姑娘也很像高棉人，她想。

　　姑娘放好果品，斟着茶水主动地搭话了：“您与二皇子一起来。”

　　李丽雅左右看了一眼，秦无悔包下了一整层，这一楼除了自己都没有人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你说我吗？”

　　原谅她第一次上这种只有皇兄们开玩笑时才会提到的地方，面对青楼姑娘依旧是满身的不自在，不知如何自处才好。

　　把她的如坐针毡看在眼里，姑娘倒好茶一连退了两步，跪坐得离李丽雅远了不少，这才点头道：“二皇子是我们的恩客，方才我看到您与二皇子一道来。”

　　“恩客……是我想的那种客人吗？”听了她的话，李丽雅的尴尬藏也藏不住，几乎在整层楼弥漫开来。

　　“不是您想的。这个词，二皇子不一样。”姑娘试图在事态严重化之前解决问题，连忙撇清：“二皇子出钱，让我们只跳舞、做活，不接客的。”

　　这个说法让李丽雅舒坦了不少，但她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艾皇子出钱？为什么不把你们买回去，要你们在这里呢？不像话。”

　　那姑娘却连连摇头：“二皇子提过，我们不愿意。”她早就凭借打扮认出了李丽雅的身份：“您身份尊贵，配二皇子，我们有地方穿衣吃饭，很幸福了。”

　　“他……真的那么好吗？”李丽雅咋舌，好心劝说道：“如果是我，一定会用所有的办法离开。现在有一个艾皇子，牢牢抓住！”她环顾四周，看到楼下正往里行进的男宾客们，又联想到哥哥们曾经告诉她的青楼的真实情况，不寒而栗。

　　姑娘还是摇头：“我的家人在暹罗生活不了，坐船来丰都讨生活。我的弟弟要念书，要娶媳妇儿，所以卖我在这里。我再也不想见到家人。二皇子不一样，他是真的家人。不给他添麻烦。”

　　“……”相比之下想着利用二皇子来达成自己目标的自己似乎太卑鄙了。

　　别人的决定她也没有办法插手指点，李丽雅抿抿唇，不再说什么。

　　姑娘对她笑笑，两人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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