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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福格尔已经被赶走,当初他任命的那些税吏和海关官员,其中一部分就是本地人,也被“自由之子”们列入“黑名单”,遭到残酷的报复。
五月初的一天,一位名叫约翰·马尔科姆的海关官员被匿名小册子揭发出来,据说曾为埃德蒙·福格尔服务,负责制定征税方案。
就在当天中午,一群暴徒闯进约翰·马尔科姆家中大肆破坏,毒打马尔科姆本人以及他的妻子和未成年的孩子。
暴徒们发泄过后还不解气,将约翰·马尔科姆拖出门外,游街示众。
暴徒们当众剥光马尔科姆的衣服,往他身上涂抹焦油,粘上羽毛,用鞭子抽他,折磨了几个小时,要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这个可怜的男人一定会被活活打死。
暴雨持续到黄昏,直到乔安施法驱散雨云——正如不久前他施展“神话操控天气”创造了这场驱散街头暴徒的大雨。
站在街角咖啡厅门口,默默注视着约翰·马尔科姆被他的家人搀扶起来,步履蹒跚的逃回家中,乔安心情沉重。
正如他当初担心的那样,亚尔夫海姆的街头运动正在朝血腥暴力的方向演进,而那些所谓的“自由义士”,口口声声崇尚自由,却容不得别人持有与他们不同的政见,选择不同的立场,采用流氓手段残酷打压“保皇派”和“中立派”的做法,渐渐引起乔安的反感。
暴徒们的过激行为,不能否定这场抗税运动的正当性,但是耳闻目睹了太多毫无意义的暴力事件,乔安对政治活动的热情也渐渐冷却下来,不愿再卷入其中。
在这一过程中,最让他感到痛苦的还不是暴徒们的过激行为,而是真切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小知识分子,在社会动荡大潮中摇摆不定的软弱秉性。
“像我这种人,根本不适合掺和政治活动。”
乔安暗自叹息,心头怅惘。
当初他决定回到故乡,最主要的因素就是躲避米德嘉德殖民者与原住民的纷争,现如今故乡也陷入政治漩涡,自己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离开亚尔夫海姆,乔安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幕,年轻的法师感到心情压抑,天下虽大,却寻不到一处远离纷争的清净之地。
……
事态的后续演变,远比乔安预想中的更恶劣。
就在“马尔科姆事件”的第二天,亚尔夫海姆殖民地议会出台了一部所谓的“忠诚测验法”,要求殖民地的全体公职人员、律师和教师们签署一份书面誓约,向殖民地议会和政府——而非帝国中央政府——宣誓效忠。
乔安反感这种做法,更让他失望乃至心寒的是……多年来著书立说,致力于宣扬自由思想的杰斐逊先生,身为议会主席,非但没有带头反对这种明目张胆压制言论与思想自由的法案,反而成了“忠诚测验法”的幕后推手。
某些人公开说的是一套,背地里做的却是另一套,这种人还值得信任吗?
回想瑞贝卡对杰斐逊的那些评价,称他为“伪君子”,从前乔安只觉得刻薄刺耳,如今却意识到瑞贝卡恐怕是不幸言中了,这使他深受打击,油然兴起一种偶像幻灭的沮丧感。
乔安是莱顿学院的访问学者,相当于有教职在身,按照议会颁布的法令,他也必须在那份所谓的“效忠书”上签字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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