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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帝轻笑,无所谓地耸耸肩:“好,你是白莲不染淤泥,朕是粪土脏污狼藉。你要做好人,朕让你做,只一点,别忘了你的身份。”他深深吸口气,看着窗外,“姜银瓶……朕其实也舍不得她死,她长得很像朕的母亲,特别是那双眼睛,朕有时候看到她,就会想到少时和母亲共处的日子。”
说完,肃帝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等不到谢显的回应,发泄一场,他体内的寒食散也散了许多。他心情恢复,要接着去炼丹求仙了,至于姜银瓶的事,谢显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走到门边,他回过头,谢显还站在那片黑暗之中,孤零零的。
真美,赏心悦目的画面。
门开,又关上,大殿幽寂,他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最后融入黑暗,不见光明……
在这片寂静中,直棂门被推开一道缝。
谢显阴沉沉抬头。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软软的,弱弱的,还带着惊吓未退的哭腔。
“贵妃娘娘……”
因为刚才动了手,谢显发髻有些凌乱,他侧身站立,几缕青丝从耳畔垂下来,柔软地搭在锁骨边。
姜银瓶的出现让他愣了愣,睫毛微颤,迅速俯身捡起地上的项带,背对着姜银瓶,重新又戴上。
等他忙完回过头,姜银瓶还一脸惨兮兮的扒着门在那里看他。
谢显无声静默,半晌,深深叹出一口气。
姜银瓶跨进大殿,磨磨蹭蹭地往谢显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看到了被杂碎的瓷杯,歪倒的凭几,几滴血……
几滴血?!!
她惊愕,忙走到贵妃娘娘面前,焦急地上下左右四处看:“娘娘,您哪儿受伤了,圣上打你啦?”
她在他四周耸来耸去,烦得他连沉郁的心思都没了,一掌推开那颗小脑袋,谢显不耐道:“本宫没受伤。”
姜银瓶大惊:贵妃没受伤,那受伤不就是圣上受了伤……了不得,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贵妃娘娘这也未免太彪悍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谢显看她出神,心生不虞,微微蹙眉。
姜银瓶摇摇头,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和愧疚:“这次要多谢娘娘……”
“你跟本宫说了那么多次谢谢,有哪次是真心的?”谢显冷笑,然而这抹笑却让姜银瓶看出一点不同于平时的哀伤与愤怒。
姜银瓶抬起手,三指并拢:“嫔妾发誓,每次都是真心的,娘娘是大好人,嫔妾以后一定日日为娘娘烧香拜佛,让观音菩萨保佑您长命百岁!”她放下手,又嗫嚅着问:“娘娘,那金镯真是您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呀?”
谢显静静垂眸看她,目光幽暗若深潭。姜银瓶死里逃生,原本有些兴奋,但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冷冽感染,渐渐敛声。
姜银瓶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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