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宣！你放开我唔……”

唇被堵住，浓浓的酒精味通过口腔传到大脑神经。

曲潇别过脸:“你不能这样……冷静一点……你会后悔的……”

他不为所动，又将她吻住，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吻了很久，不知道是谁的唇破了，她尝到了血腥味。

她躺着不动，不再挣扎，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秦淮宣停下所有动作。

像是瞬间失去全部力气，他跌坐在卧室的地板上，望着外面没有尽头的黑夜。

“我听说了你跟方遇采的故事。”

他自言自语说着。

“高中就认识，到大学都是同学，青梅竹马。工作后，分隔两地，还天天电话联系，真浪漫，我真嫉妒。”

他笑笑，灌了自己一口酒。

“从与你相遇，我就认为，一曲笙箫落，是最美的一句诗。”

“一曲笙箫落，方遇上彩虹。”他说话像吟诗，那么好听，神情却悲凉，“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句诗还有后半句，原来完整的一句如此残忍。”

酒瓶倒了，酒水洒在地板上，一室的酒味。

“我不知道，我的心上人，她的心上人不是我，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去招惹她。”

他扶着床沿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外面走。

那天之后秦淮宣一个月没有来别墅，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她想出别墅，被保安以“外面危险”为由，将她拦下。实在拦不住，也会让一车保镖跟在她后面。

王秘书每次来别墅给她带来的消息都是，“少董在忙”“少董最近很忙”“少董说他没有时间”。

这天，她在阳台上给多肉浇水，接到王秘书的电话。

“太太，出事了。”

往常王秘书过来的频率是三天一次，有时候两天一次。算算日子，王秘书有一周没有来别墅了。

她这段时间也没有刻意去打探外面的事情，又想起那天去面试，方遇采说的话，她心纠紧了。

她沉下声问:“出了什么事？”

“彩虹之巅’工程在建筑过程中出现坍塌，死亡26名工人。工程现在已经无期限停工，但这不是最糟糕的。”

王秘书顿了顿:“最糟糕的是，少董身为工程总负责人，可能……要坐牢。”

水壶从手里脱落，砸在多肉上，叶子掉了一地。

“秦淮宣在哪？”

“工地。”

她当即离开别墅，打车去工地，这次保安没有拦她。

秦妈妈离世的时候她不在他身边，这一次，她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工地四周围起警戒线，警察，救护车，消防官兵，围观群众……她拿出结婚证说明情况，警察才让她进去。

她问了很多人，终于在灰尘满天中找到秦淮宣。

“我数一二三，一起用力！”

向来衣冠整洁的他，此刻脱去了西装外套，卷起白衬衫袖子，与消防官兵和其他工人一起抢救伤员。

“一，二，三……再来，一，二，三，起！”

混泥土被抬起，压在下面的工人终于被救出来。

“还有生命体征，医生！快救人。”

医生抬着担架过去把伤员抬走，消防官兵和工人们去别处搜寻生命迹象，只剩下秦淮宣站在废墟上。

曲潇站在他身后许久，他似乎并未察觉。

“秦淮宣。”她唤了一声。

秦淮宣回头，看到她错愕了片刻。紧接着转身朝她快步走过来，取下自己头上的安全帽给她戴上。

“你来做什么？”

语气淡淡的，与他的行为完全相反。

曲潇手摸上安全帽，自己系上带子，说道:“工程发生坍塌事故，王秘书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他头发上，脸上，白衬衫上都是灰尘，裤子膝盖处还破了一个洞。

在与她对视了不到一分钟，他移开了目光。

“离婚协议我让王秘书转交给你，怎么，他还没给你吗？”

“什么？”她一时有些无法消化他的话。

秦淮宣继续说着:“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为了利益设计的，现在没用了，自然该结束了。”

“关于离婚赔偿，都写在协议里，你看看，哪里不满意，跟王秘书联系。”

曲潇许久没说话，秦淮宣转过头来看着她，“你不是很希望我跟你离婚吗？现在我成全你了，怎么不开心？”

她那天是说的气话，她怎么舍得跟他离婚？

秦淮宣这个傻子，怎么就信了呢？

可是现在也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王秘书说，秦淮宣有可能会坐牢……她努力止住身体的颤抖，尽力保持冷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我让王秘书送你回去。”

秦淮宣说着转过身往前走。

“我不走。”

曲潇追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我不走，我怎么可能再离开你？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走。淮宣，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她感觉到秦淮宣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以为他会像那次在雪山一样转身紧紧抱住她。

可是他却拿开了她的手，后退两步，声音冷冷:“如果你是在愧疚当年的事情，那么我告诉你，我原谅你了。我也不需要你给我补偿，你走吧。”

“我对当年的事情是有愧疚，但是我今天留下来，不是因为愧疚。”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知道嫁给我让你很不开心，现在我放你自由。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上字，你把你的名字签上去，就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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