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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帅不赞同她的选择,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闵郁容的嘴角翘了翘,她的肩背松弛下来,不再像与这片天地中一切为敌的一柄利剑,她手中的宝剑同样消失了,她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托腮,像是个兀自出神、胡思乱想的小姑娘。
他对她是怎么看的呢?为何总是这样纵容她?
闵郁容不想做一个自作多情的人,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答案好像是呼之欲出的。
原来他也爱我啊……
但,他们终究是那样的结局。
再一次想到各自的死亡,闵郁容竟感觉不到多少遗憾,只留下淡淡的怅然。她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在意识到索帅可能对自己抱有同样的感情的时候,她想明白了,自己为何会爱上他。
她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无力完成的真正心愿。
她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呢?闵郁容笑得开怀,她现在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一点了——即便她爱索帅,她最想要的却并非他的爱;即便她恨鱼元振,她最想要的也并非他的死;她作为闵二妮、闵郁容、闵容、闵玉这一路走过来,最想要的,一直都是一个像她这样的蝼蚁,也能好好活着、活得像个人的世道啊……
可这一世,她不必再将心愿完全托付给别人,她有剑有洞天,她还有很多事情好做。
现在,她知道该如何面对索冰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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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膳堂的食谱是兔肉汤饼和捣炙,简单得一如往常,好像帅府重新拥有了名正言顺的主人并不是一件大事。
索冰云依然坐在她一刻钟前离开的那张桌子边,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汤饼和捣炙,他面前摆着双份,但都没有动过的迹象,她无声地出现在他对面,轻轻地坐了下来。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闵郁容单手托腮,笑着说。
索冰云像是猛然惊醒,他的头抬了起来,眼神锐利地盯着闵郁容,漆黑的眉毛拧在一起,鼻翼边出现两道紧张的纹路,闵郁容以为他要追问两句,但他只是缓慢地点点头,伸手拿起了面前的筷子。
闵郁容同样伸手拿起了一根串着鹅肉的竹签子,醋和瓜菹酸酸的味道直往她鼻子里钻,算起来这个身体也有六七个时辰没有吃东西,膳堂师傅们豪放的手艺让她胃口大开。
“你早看出来了吧,我爱他这件事。”闵郁容咽下一口鹅肉,毫无仪态地说。
索冰云夹着兔肉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将兔肉送进嘴里,沉默着点了点头。
闵郁容眼神奇妙地打量着他,他的头发黑得深沉,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眉毛是两道时而沉稳时而杀气腾腾的笔划,在末尾拖出锋利的笔锋,笔直的鼻梁点到即止,在鼻尖凝成一个有力的收束。他的手是拉弓握刀的手,指节和指尖的老茧见证着他技艺逐渐精湛的过程,手背上几道淡淡的疤痕,则是他这些年来死里逃生付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但他们确实不一样,闵郁容想,她放下空空的竹签,端起自己先前喝过一半的温水,“昨天那件事效果不错,据我判断,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她含糊地交代着鱼元振那边的情况。
索冰云放下筷子,他对付起汤饼就像收拾战场一样不动声色,又风卷残云。“这和我们预料的一样,辛苦了。”重新直起身子,他点头答道。
闵郁容听出他话语间对称呼的回避,却不打算揭穿,“后续的事,季章可以接手,毕竟人手都是我从他那儿借来的。”
索冰云的眉毛再次拧了起来,他一定听出来了,闵郁容在他探询的眼神中淡定地点头道:“你听出来了,我准备离开泾阳了。”
“不是因为你,”闵郁容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因为眼下,我留在泾阳已经用处不大了。”她轻松地耸了耸肩,“我有我要做的事,但我还会回来的,只不过阿弟恐怕要托季章照顾一段时间了。”她说。
索冰云只是拧着眉毛,闵郁容从他面上看出了疑问和自我怀疑,叹了口气,她缓缓说道:“所以这件事我们应当正面谈一谈,有关我为何决定要走的事。”
闵郁容不自觉严肃起来,她接下来的话一旦出口,后果可能难以预料。直视着索冰云黑白分明的眸子,闵郁容清晰而小声地说:“在此之前,我必须要问你,你愿不愿意担起这天下,你、愿不愿意,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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