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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庭的事情,龙七没去过问,而那次事件也成了龙七所知道的关于她的最后一个消息,白艾庭的主页被清空后,再也没有新动态了。
她就像一个消失在异国的人,但龙七感觉得到她正在暗自燃烧。
日子轰轰地过,十月,夏末初秋,开学季氛围消淡的一个月后,龙七回了一趟龙信义家。
那时天已经微微有些凉了,她刚结束一部电影的试镜,穿着试戏时的迷彩外套和马丁靴子,头发挑染了几点红色,零零落落地散着,从老坪车上下来后就徒步走到小区楼下,给龙信义打了个电话,但这货一时不接,她一边抵着电话一边在楼门口晃悠,后来隐约听见一阵手机震动的声响,夹杂在某种从窗户夹缝飘出来的轻音乐中,龙七挂电话,震动就没了,重新打过去,那震动又有了。
她嚼着口香糖,循着声音慢慢踱过小区楼,然后在底楼某家没装防盗栅栏的住户后院见着了龙信义,这天儿是周四,他明明该在大学宿舍,现在穿着大T恤大裤衩,正趴着那窗户缝往里一个劲瞅,龙七把眼前的墨镜缓缓拉到鼻尖上,朝他走近,他浑然不觉。
这一楼住户最近被改装成瑜伽教室,里头正有妹子上课。
抱着手臂看了他五六秒的时间,后来实在直视不下去了,一靴子踹他后腰上,龙信义一个趔趄往旁边扭,乖倒是乖,知道自个儿举止猥琐楞没发出响儿,一开始还以为是别人,想逃,但犹疑间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是龙七后整个人的身板都起来了:“我靠……”
他说:“我说这脚劲怎么这么熟悉呢,靠,我妹啊。”
“你不上课?”
“我没课啊,你怎么回来了?”他捂着屁股凑上来。
“舅妈呢?”
“这才刚到下班的点呢,路上吧,诶不是,你怎么回来不事先跟我吱一声?”
教室里头传出一声“谁啊”,龙信义说话声一抖,立刻猫下身子来,龙七嘲:“你可越来越有出息。”
然后也懒得搭理他,直接从他的裤衩口袋里掏出钥匙走了,龙信义猫着身子三步并作两步跟她后头。
“诶,你越来越漂亮了,刚乍一眼把我给惊艳的,还以为谁呢,你染头发了?你最近拍什么戏?蛮酷啊今天,你好像又高了点?”龙信义显然对龙七的回归感到特兴奋,上楼的路上问个不停,直到到达门口,他才问到点上,“你回来干嘛呀?”
“把我的东西拿走,好彻底跟你这混蛋断绝关系。”
钥匙插进锁孔,一扭,咔嗒响。
她进去了,龙信义杵门口没进来。
真棒,又是这熟悉的沉默感,龙七把墨镜塞衣兜里,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又把我的东西拍卖了?”
“没!”
他这回倒回得快,脑袋从手机屏幕前抬起,表示自己刚才的谜之沉默是因为发信息,伸手往里指:“你的东西都在房间里头好好放着呢,你去看,去看!”
房门口挂着一张免打扰的牌子。
进房间看,东西确实都齐全放着,还比走之前规整不少,像特意打理过,她把口香糖吐进房门口的垃圾篓,手指划过桌面,看了看,没有一丝灰尘。
这倒有点奇怪了。
“你这是要搬去哪儿啊?我说啊,这里大件的你没法带走,小件的呢,留这儿这么久了你应该也是用不着,就放这儿吧,平时还能多回来住住。”
龙信义在后头叨叨,龙七不理他,把书桌底下第二个抽屉拉开,里边儿有她初中高中六年用过的各种旧手机,这些东西放龙信义这儿就是隐患,她把它们装盒子,还有一些小时候的照片也塞在里头,完事后转身,龙信义刚从垃圾篓子里扒出她嚼过的口香糖,用纸巾一包手忙脚乱地塞裤兜里。
一抬头,看她盯着他。
“这倒能卖钱。”一本正经地解释。
龙七这爆脾气,抬手就拿了书桌角的闹钟砸过去,龙信义躲得快,闹钟砸门上,连着门上的免打扰挂牌一起掉地上,正好翻了个面儿,露出“入门两百,拍照四百”的字样。
噢,可算知道房间为什么这么完好无损了,在狗改不了吃屎这点上他真是永远都不让她失望,龙信义急头白脸地把牌子捡起来往客厅扔,她干脆问:“挣到多少了?”
“不是你听我说……”
“老规矩三七分吧,我七你三。”
“卧槽!”
“二八。”
“卧槽三七!”
“一九,你一我九。”
“就二八!”他比手指,“就二八了二八!”
龙七接着把笔筒甩过去:“你还真敢赚这钱!我哪天死了你是不是还去火葬场把我衣服扒下来卖了!”
龙信义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回什么,仗着老哥的身份朝她挤眉弄眼的,龙七看着也烦,后来就说:“舅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你有急事啊?”
她靠着书桌看着他,龙信义就说:“什么事啊,你要是急你跟我说呗。”
想了一会儿后,她经过他身前,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厚信封,这暗示性极强的信封一拿出来,龙信义仿佛就已经闻到了里头成叠钱的味道,眼神劲儿都精神了,嘴型不自觉地形成一个“喔”音,笑嘻嘻地问:“给……我妈的啊?”
龙七瞅着他。
他仍旧笑嘻嘻的:“给我呗,我到时候给我……”
没说完,她重新把信封塞进衣兜:“算了我等舅妈回来。”
“这你就不够意思……”
“你出去,我要睡一觉。”
随后她的下巴往客厅一指,盯他一眼,龙信义收嘴,识相地拉门关上。
舅妈虽说泼辣,偶尔不讲道理,但也是从初中开始看管着她长大的人,总比龙梓仪要好得多,龙七跟龙信义的旧账算一回事儿,向舅妈报恩算另一回事儿,她后来干脆给舅妈去了个电话,舅妈一听她来,马上说去菜场买点菜,让她吃了晚饭再走,于是她在房间一睡睡到六点多,等醒的时候,房间外头有点吵。
龙信义招呼了一堆不知打哪儿来的同学在客厅聚餐。
龙七开门时,他正给人倒饮料,嘴里嚷嚷着“银行转账啊银行转账!”,一桌上有十多名学生模样的的男男女女,手里自备调到拍照模式的手机和长枪短炮的单反,嘴里正热火朝天地讨论和她有关的事,一男的问“龙七脸上动没动过”,龙信义说“你转我五百我告诉你,我有她各个时期的照片,图文并茂地告诉你”,一女的问“能不能跟她合影”,龙信义说“没问题女生免费,男的两百起!”,她靠在门框边瞅着他,直到一男生注意到她,情难自制,腾地一声站起来,一桌人才抬头往她看,龙信义也别过头来。
他的手机页面还停在转账界面,油光满面的,赶紧说:“嘿,这都我大学同学,正好约了今天吃饭。”
舅妈正在厨房忙活,桌上菜也有了几个,但显然是三人份,其他多是一些装在外卖袋子里的卤味、烧烤。
全屋人都盯着龙七。
龙七没说话,笑了笑。
龙信义想跟着笑,但她不过两秒就收起表情,一言不发地绕过客厅进厨房,将衣兜里的信封放厨台上,龙信义盯她:“你坐呗,去厨房干嘛?来吃饭呗。”
“我先走了舅妈,饭不吃了,忙。”
出了厨房后走向玄关,舅妈在里头抽不出身,不明状况,只叫龙信义拦她,龙信义此刻比谁都着急,但刚奔到玄关口,龙七就转身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把他攥手里的手机抽掉,调到微信页面,打开最近聊天记录的一个群,看见他在里头发的消息。
——我妹回来了,要见真人的私聊我,一块吃饭啊亲,一千一人,十个名额,先转钱的先拿名额,速度速度!
发送时间也就是她刚回来那会儿。
所以怎么就可能今儿正好约着吃饭,鬼才信,龙信义急着要抢,龙七故意手滑,手机哐当一声掉地板,随后一个抬膝,狠顶在他裆中,龙信义整个人蜷缩着跳起来,齿间挤出一声粗骂,后头一客厅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倒着走出门:“你真是渣得从始而终。”
龙家的大门又像上一次离家时那样,在“轰”的震响下关上。
出了小区门,班卫正好给她来一个电话(自从上回合作后,班卫那支乐队的一伙人很爱找她玩儿),一接就听他说:“我们在昭华馆那块区,过来玩。”
昭华馆是市内的艺术中心与各种艺术类大学集中地,周边夜店成堆,潮流腹地,是以前的靳译肯,现在的班卫这种夜店扛把子喜欢去的地方,龙七的学校也在那儿,她秒回:“不去,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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