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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图书馆回家的路上,气氛格外沉默。
其实他们俩很多时候都是彼此安静着的,但从前,不说话也觉得安心。如今却是有些尴尬的沉默。
就连司机刘叔叔都察觉到了车内略微怪异的氛围,破天荒地打开了收音机。
然而音乐时段的DJ正在用有些沙哑和忧郁的声音报出下一首歌的名字——《说散就散》。
阮年:……
半晌,还是季淮先开了口。
他语气如常,似是不经意提起般问:“阮叔叔回去了?”
“嗯,上午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阮年如实答。
季淮不动声色:“叔叔有没有问你,住在我们家感觉习不习惯?”
“问了。”阮年点点头:“我说挺好的。”
“真的?”他略一挑眉。
“嗯。”
然后季淮就不再说话了。片刻后,换成阮年再次开口。
“但我爸爸还是觉得,我一直住在你们家不太好——”
季淮不等她说出要另外租房的话,轻轻打断她,问:“那你呢?”
“我……”阮年迟疑了一下。
“觉得会麻烦我们家这类话就不用说了。”季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直截了当道,“不麻烦。”
“但是,怎么可能不麻烦呢?”阮年小声道,“我住过来,阿姨做菜都要更辛苦些吧。”
“可你吃完饭还帮她收拾餐具啊。”季淮声音里带了点笑意,“我们家一直都是这么多菜色,我妈说这是她精心根据营养元素搭配的,你来之后,顶多每道菜的份量多了些而已。”
阮年眨了眨眼:“不止吃饭,别的方面,多一个人也会多不少麻烦吧。”
“多什么麻烦?”季淮随口列举道,“要多洗衣服?有洗衣机。多打扫一个房间的卫生?有家政阿姨——何况家政阿姨一直说你的房间是最干净的,基本上不用花什么功夫。还是上学放学车上要多载一个人?你问问刘叔介不介意吧。”
刘叔叔虽然一向对两个孩子聊天装作充耳不闻,但此时一听cue到了自己,赶紧表态:“我当然没意见!”
阮年一时哑口无言。
季淮不仅不忙接着道:“所以,你住在我们家,没有添任何麻烦。反而是我妈妈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你住过来以后潜移默带来了很多好习惯和影响。你要是哪天搬走了,这些影响可就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他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和阮年都天天听付遥念叨到耳朵起茧。
诸如什么“年年来了以后,小淮都跟着早睡早起不熬夜了。”
还有“小淮居然会有周末去图书馆的一天,真是多亏了年年。”
……
虽然季淮没有复述一次,但阮年已经联想到了。不禁有些赧然。
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真的没有给季家造成任何不便,反而如果搬出去倒显得不妥了?
季淮表情始终不慌不忙,心里却在悄悄打鼓,观察着阮年的表情,见她明显有些动摇了,却依然不松口,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一时也不确定是该趁热打铁,争取现在就彻底说服她,还是见好就收,给她自己思考的空间。
其实阮年对于是否要搬出去的纠结,并不完全是理智与情感的挣扎。
如果自己家境优渥,并不在乎租房的那点钱,或者母亲时间充裕,能来宁市陪她,那么拖住她做决定的就只有“舍不得从季家搬走”这么一个因素。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搬出去只是简单的一个决定,而牵涉到的却是物力人力等等要素,而坦白说,她们家并没有充裕的能力负担这个决定。
但其实会考虑搬出去,也有感性因素作祟。
尽管从没有一个人提出过她住在季家有什么不妥,但阮年却时常冒出这样的念头——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光明正大地一直住在他们家。
季家肯收留她,为她提供一个暂时的寄住地,是他们的善意和情分。可若是她真的就这样心安理得地赖在那,岂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么?
阮年其实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的犹豫纠结,季淮也大概能猜到一点。所以最后还是没有急着逼她做决定。
季泽文和付遥更是充分尊重阮年的决定,照顾她的感受,丝毫没有提起这件事。就像完全不知情一般,如常和她说话聊天。
阮年当然明白他们的体贴用意,心里升腾起不可名状的感动。
当天晚上,再次和爸爸通了电话。
阮爸爸先是报了平安,又告诉阮年,刚刚跟她妈妈通过电话,也聊起了出去租房的事情。
阮年不等爸爸说就先笑了:“我妈肯定不赞成吧。”
“你妈妈就是那样,舍不得钱,图方便。不过听我分析之后,她也已经有点意识到必要性了。”阮父安抚女儿,“年年,没关系,你不用管你妈的态度,只管说自己的真实想法,有爸爸在呢。怎么样,想不想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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