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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轻声唤他,可他始终只留给她一个清绝的背影,他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化,云忘忧的脚步停顿了。
她看见他所处的景象里,出现了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在雪地里行走,似乎是眼睛有疾,不知道跌跌撞撞多少次才摸索着到了雪山脚下,一遍一遍地去冲撞那牢不可破的屏障。无数次被反弹在地,又无数次奋不顾身地爬起,反复多次之后,终于筋疲力尽的倒在了雪地中。洛君良走过去,将女孩抱了起来。云忘忧看向她的脸,却是朦朦胧胧的一片。
她看见洛君良小心地护着蜷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一步一步地往雪山深处走去。漫天的大雪落满了他全身,他整个人都与白雪融为一体。
云忘忧跟着他进入了白雪皑皑的神山深处,她看见女孩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无助害怕又不得不对靠近的人亮出尖利的牙齿。没有人敢接近她,也没有人再去顾及她的生死,只有洛君良在一次次被她的力量灼伤之后,仍旧一次次将她从雪地里抱回。
他与女孩朝夕相对,亲手为她做饭,为她簪花,为她描画,为她治好了眼伤。那个女孩总是淘气好动,每日没有一刻好好地待在屋内。她喜欢去外面疯玩疯跑,回来时便将满是泥污的鞋子蹬脱在殿外,光着脚丫跳进干净整洁的内殿,踩在冰冷刺骨的石板上。
洛君良提一盏青灯,跟在她不远处,将她背在背上,缓缓地穿过迂回曲折的殿廊。灯火温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细很长。
云忘忧专注地看着他们,殿廊呼啸而过的寒风夹杂着冬雪,落进了她的眼里,冰凉冰凉的一片。她倚着廊柱,紧握胸口,咳出了声。血迹从嘴角溢出,落在青衫上点点嫣红。
她再抬眼时,幽蓝的焰火再次弥漫了她的视线。飘落的雪花都化作了跳动的火苗,散落在雪山的每一处,熊熊烈焰之中,没有了洛君良和女孩的身影。云忘忧呼唤他的名字,辗转于火海之中,在一棵被烈焰席卷的火树下看到了他们,女孩正拿着洛君良的月渡剑,剑尖对着他的胸口。
云忘忧看不清她的神色,可她能感觉到她强烈的杀意!周遭的所有都开始变化,女孩的身形也渐渐地变成了虚体,但那把剑却是实实在在的抵在了洛君良的胸口。
云忘忧惊呼道:“君良!你听得见我吗?快躲开!”
洛君良只留给她一个巍然不动的背影,她飞奔过去,想要带离他,碧落与月渡相击,铮然断裂!云忘忧徒手去抵挡即将没入洛君良胸口的利剑,紧紧地握住了剑刃。
那女孩凄厉一笑,手上力道十足,月渡剑划破了云忘忧的手掌,狠狠地刺入了洛君良的胸膛。
云忘忧使出全力,出掌震碎了女孩的虚影。她回过头,洛君良已然倒在了雪地上,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胸口漫出,沁红了他身后的一大片雪白。云忘忧颤抖着满是鲜血的手,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君良……君良……你怎么样……”云忘忧捧着他的脸颊,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眼前迷蒙一片,她慌乱地伸手拂过眼中的泪,好看清面前人的面容。手中的血染污了她的面颊,她的衣衫,可她已经顾不得了。
她紧抱着洛君良,将体内残存的最后一点元气渡入他体内。洛君良双眼紧阖,眉宇间缠绕着极度的痛苦,他口中呢喃着一个名字,反复念着,执着不已。忽然间,他猛地抓住了云忘忧的手,胸膛的鲜血汩汩而出,他还来不及好好看看面前的人,整个身躯便冷寂了下去。
“君良!君良——”云忘忧死死地攥住了他滑落的手,声音撕裂。她紧搂着心爱之人,坐在冰天雪地里,满脸的泪水凝结成冰,四肢百骸都刺骨的疼。
无边无际的大雪飘落,覆盖了她的发,她的身躯。掩埋了她周围的一切。
风过无痕,雪落无声。
云忘忧拥着洛君良冰冷的躯体,脸颊贴在他的额头,眼神空洞无比。一种难以名状的疼痛开始在血液中沸腾,喉间的甜腥涌上来,她俯身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遥远的天际传来一个声音,忽近忽远,亦幻亦真。云忘忧心如死灰,已经听不见了。
但是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如此急切,不放弃地一遍遍呼喊。云忘忧似乎觉得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她终于在冰天雪地里站起了身,回应那个人的呼唤。她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听见她的回应,但是她听见了他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忘忧——”
熟悉的水墨香气萦绕鼻间,云忘忧睁眼看见了好好站在她面前的洛君良。她眼眶一热,蓦地抱紧他,哭出了声。
洛君良轻轻拍着她的背,哑然道:“忘忧,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云忘忧推开他,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洛君良替她拭去血迹,手掌聚灵,渡入她体内:“是心魔所化的梦魇,入梦之人沉溺于梦中越深,受到的伤害就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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