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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瑞士那天,来送机的人只有张自纭,甚至何森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只当他早晨出门,是往长智去了。
张自纭背着手,注意到自己的徒儿听他说话时,眼睛还不时往周围打探。他知他是在期盼谁,于是拍拍他的胳膊,说:“别看了,自己不让人来,这时候又眼巴巴盼着人到,什么脾气?”
路与笑了笑,“担心她会来,要是错过了,就不好了。”
“得了吧。”张自纭嗤他一声,鄙夷他完,见他即将要过安检,心里又不舍起来,声音不由地放柔几分,“到那边了好好照顾自己,也是不小的人了,哪能成天惦着人姑娘照顾的。”
“知道了。”路与点头,正要去入安检,突然感觉口袋里传来振动声。
张自纭也听着了,叮嘱道:“是了,上飞机前记得关手机。”
“嗯。”路与嘴上答应着,一边拿出手机来看,来电显示是周定辰。
他放下手中的行李,跟张自纭走到一旁,直到振动声响了三次,他才接起。
通话连接,他向电话那头打趣道:“怎么,今天我走都不来送送?”
周定辰回:“不是……与哥,我……有事跟你说。”
听他声音不对,路与稍皱了眉,但觉得应该出不了大事,“怎么了,你不是又睡过头,忘了我今天飞瑞士吧?”
“与哥,你听我说,你之前不是让我盯着姚远那小子吗,但你知道的,我平时事也多,就让我在复校的一个小弟帮我看着点。前几天我玩过头,几天没找他,是今天碰着他,才知道……姚远他休学了,他住的那个房子——就是你那个老师住的那间屋子,昨儿晚上也退了。她老爹那头我还没去看,我寻思多半也退院了。”
周定辰试图稳住他,继续说:“来电话前我想了好久,要跟不跟你说这个事,想着你要出国了,这个时候说怕是会误你事,但不说吧,我又担心会出大事,所以……”
路与一怔,忽然想起在灯塔民宿夜下,姚寒露跟他说的那番话。
不要让我后悔……
他很快醒过来,从队列里穿出,将行李箱塞给还没走的张自纭,留下一句:“师父,我姐姐她出事了。”
张自纭一脸愕然,看着路与跑入机场大厅人群之中,身影渐渐消失不见,才喃喃一句:“这飞机还赶不赶了啊。”
飞机飞过天空,引出一长段钝重轰鸣。
陶雨洁抬头看天,遍眼蔚蓝色,被白色划开一道。
她手揣进睡衣兜里,缩了缩脖子,天气倒还不算差,就是有些冷。想着,一边用门禁卡打开宿舍大门,刚出去,迎面撞上来一位很高的男生,她吓一跳,抬头去看,竟然是路与。
“呃……你来干嘛?”
他后退一步,直接问:“我姐姐呢?”
陶雨洁摸了摸鼻子,心下有些悻然。总觉得他与她印象中那个沉默讷言的路与有些出入,可差别在哪,她又无法说出。
被他皱眉盯着,令她没由来的紧张,好半天,她才回答:“她回老家了啊。”
“回家?”路与疑惑,A大寒假开始十多天,她如果只是回家备考,那么今日便是他小题大做,可是为什么要退了租房。
电话他一路上也拨了许多次,都没打通。
焦虑使他一对眉锁得很深,他沉着脸色问:“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陶雨洁觉得奇怪,过会儿又自己想明白了,“噢——她应该也不会告诉你。”
她说完,便不往下说了。
路与越发着急,问:“她怎么了?”
“傻孩子,说了你也不明白的啦。”陶雨洁将他视为小孩处置,搪塞了几句,便要走。
路与拦住她,不让她离开,“告诉我,快点!”
他话里还含着警告意味,陶雨洁被他周身的气场唬住了,愣了一会儿,才说:“……她被学校停课了,应该会延迟毕业吧。”
“那去英国的事呢?”他脸色立变严肃,接着问。
“被取消了啊。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问她,她也不说。”她答,话完,又小心嘀咕道,“你看着智商不像只有十岁啊,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之前都是装的吧……”
路与没回答她,反而问:“她家住哪?”
陶雨洁打量着他,不断验证着自己的猜想,等到路与问她第二遍,她才想起来回答:“A市下面哪个小县城吧,我也不清楚。”
见路与似乎还要问,她这会儿机灵了,没等他逼问,直接说:“教务办那边应该有她的家庭住址,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涉及他人隐私的问题,电话里自然征不来辅导员信任。于是陶雨洁挂断电话,狠了心,睡衣都没换,就带着路与往学校去。
正是假期,学校里人不多。留下来的,要不都是在准备各种考试的学生,就是忙着写论文的准毕业生。
教务办老师都放假回家了,只留下值班老师和保安,只做看守留用。问他们必然得不到答案,以为这一回是白来一趟,陶雨洁正打算让路与回去,谁知遇见还在学院的院长。
陶雨洁跟余智打了声招呼,后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厚重的睡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但她没发现,余智的注意力全没在她身上,而是一直盯着她身边的路与,脚下没动,也不曾开口说话。
陶雨洁刚想找余智帮忙,余智先她一步开口,但不是对她说,而是看着路与:“你来找她的吧?”
路与点头,觉得这人有几分熟悉,但只是心里猜着他的身份,并未表露出来。
余智明白了,折回去,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边让他过来:“你进来吧,刚好我有东西要转交给你。”
陶雨洁看了看两人,心想,你们认识?
路与没有立即跟过去,而是站在原地,跟他对望了会儿,后才移动。
陶雨洁也要随同,被余智叫住:“同学,你先在外边等一下。”
陶雨洁:“?”
路与走进办公室,但只在门口停住。余智回头见他没将门关上,提醒他:“把门关上。”
“不用了,”防人之心他时时秉持着,不敢松懈,“我只要她家里的地址。”
余智回头,拧眉深深看他一眼,没说话。
良久,他问:“你还记得我吗?”
路与摇头,他只是有些印象,但那段记忆久远,想多真切是不大可能了。
余智了然,“也是,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真是不能不感慨时光飞逝啊。”
“当年你父母过世,你又恰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有很多事,你都以为,是随着那场祸事,一同被淹没了吧。”
他说着,往自己的办公桌后走,那处是一个铁皮立柜。路与看着他打开其中一个格子的柜门,露出里面的保险柜门。
路与蹙眉,已然预知,那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当年你父亲担心千金在手,容易惹火上身,就托你母亲,将当时那块叱咤钟表界的怀表存在了学校。我跟你母亲交好,她走之后,我替她藏了这个柜子,直到今天——我想是时候交还给你了。”
他回头,示意路与走近来看,一边说:“密码是你母亲设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回去再试。”
路与没有迟疑,他走上前,思索了片刻,在门锁上按下自己的生日日期,但并不是。
他又分别试过他父母二人的生日,以及从前的那些重要日期,通通不是。
余智听柜门传来数次密码输入错误,不免有些惊讶,而路与放弃了,回头看他,摇摇头说:“抱歉,我不知道密码。”
余智若有所思,后才点头,“也许你知道,只是你遗漏了什么。不过不打紧,属于你的东西,它终究是属于你的。我过几天请人把柜子送到你待的那家钟表店,从此以后,我也不再插手路家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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