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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餐厅营业状况不错,高乐周六晚上约陈二喝酒,两个人坐在自己餐厅的杂物间,只放了一张桌子,花生米牛肉干就威士忌,喝的不亦乐乎。
“你一会儿喝醉了怎么走?”小柯搬家了还没找到新公寓,陈二就让他先借住在自己家,两个人一起上班下班,陈二喝醉了可以帮他开车充当代驾。今天高乐是自己来的,也没开车,要是他没法回去,陈二想着去送他。
“没事。”高乐捏了一块牛肉干放在嘴里嚼,今年的牛肉干嚼劲很大,嚼几块就觉得腮帮子疼。“李医生一会儿来接我。”高乐和李荧在一起久了,最开始是为了显示尊重老是李医生李医生的叫,后来好像叫惯了,一时间改不了口,出了门在人前还是叫他李医生。
“行。”陈二自从那天和李荧谈过之后一直耿耿于怀,想要告诉高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来二去,又是蹉跎了不少时间。今天喝酒喝到微醺,酒一进肚子,胆子反而大起来,平日里扭扭捏捏不肯说的话,三言两语全都说出来。
“那个,高乐。”陈二给自己又倒上一杯酒。“咱们两个是同学,从高中认识到现在也有小二十年了,这小二十年我都跟你混在一起,你什么样我最清楚。我比你大一岁,算是你哥哥,我是真心希望你好。所以就今天有些话我就挑明了说,你别介意。”
一般你别介意这个种话说出口,再往下一定不是什么好话,高乐下意识想拒绝陈二,想说我介意,求求你赶紧闭嘴吧。
陈二仰头把被子里新倒的酒全部喝光,眼睛是亮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距离被拉的更近,陈二的话也更能落进高乐的心里。
“你和李医生在一起这么,你有想过把宋言的事情告诉他吗?”
直到现在,再从别人口中听见宋言的名字,高乐还是会下意识的拒绝,不愿意谈论他。
“说他干嘛,都多少年的事儿了。”高乐给自己倒酒,手腕事虚浮的,差点握不住酒瓶。
“是啊,这么多年了。”陈二看着高乐,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泡眼圈忽然红了。“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放下了吗?”
“关于宋言的死。”陈二盯着他看。
“早就放下了。”高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他想笑,又不太笑的出来,于是挤出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早放下了。”想起来一句很有名的话,叫不念过去,不畏将来。
只活在当下。
可是有时候有些人心里的伤太深,没办法只活在当下,旧人总有入梦的时候。
“我不是为了逼你表态,我只是觉得,李医生人那么好,他和你在一起,你要是放不下过去,不能全心全意的对他,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谈恋爱嘛,棋逢对手,总要讲究一个公平。”
后来陈二的话都淹没在酒精里。
到了八点多李荧来接,坐在车里给他打了一通电话,高乐拿了自己外套要下去。下楼之前陈二站在门口送他,说我今天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急。
高乐没点头,转身走入匆匆夜色里。
下楼的时候电梯下行,好像连带着自己的一颗心都坠下去,不断下沉,下沉到没有一丝声响的寂静海底。
高乐出电梯的时候心情还是沉闷的,走路的脚步也很沉重,李荧看见他双眼无神,鸣了一声喇叭,高乐顺着声音看过去。
挡风玻璃后面坐了一个人,隔着一面玻璃和自己对视。
高乐的心情忽然拨开云雾见到一点阳光。
他紧赶着走了几步,跑到车的位置,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李荧还在看他,眼神里有担心也有疑惑。
“怎么了?”高乐先发制人,给自己扣安全带的同时问了李荧,目光没有接触。
“没什么。”李荧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始发动汽车。随着一声发动机的轰鸣,车身震动,车轮开始缓缓前进,李荧踩了一脚油门,两个人汇入流动的车辆。
车厢里放着李荧喜欢的音乐,元旦那天听到老徐酒吧那几个年轻人唱的歌很好听,高乐后来专门问了歌名,是一首韩国乐队的歌,叫noonetoldmewhy,高乐喜欢听,李荧听着也不错,就下载后传到车里,这会儿正好播到这一首。轻快柔和的曲调清缓的流动,像是坐在炉火前喝了一杯金汤力。
歌词里唱
ITisnotourbattletofight
Iwantlovejustonelove
cuzlifeisfullgrownon
bluetearsandsorrow
andIhadthemenough
webothhadthemenough
高乐跟着轻轻哼唱。
aretheyhappy
areyouhappy
amIhappy
坐在车厢里,身边事正在开车眼睛直视前方的李荧,耳边萦绕的是自己喜欢的轻快音乐,高乐忽然听懂了歌词
这首歌的核心应该是那一句,Iwantlovejustonelove
我只愿得一人心。
没有战争没有鲜血,没有痛苦的过往和牵绊,我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好像忽然在迷雾中找到了方向,前面雾气逐渐散去,留下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桃花杏叶,袅袅春风,一切都是梦里才会有的景象。
“李荧。”高乐忽然开口,没有叫李医生叫的是李荧。他现在终于愿意把他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不再把他当做需要保护和呵护的珍宝,而是把他当做一个成熟的大人。高乐喝了酒,眼圈是红的眼底有粼粼点点的波光,他后脑勺完全靠在车座上,歪着头看李荧。
“你愿意听听,关于宋言的事情吗?”
李荧好像忽然从万丈悬崖跌落,差点一脚踩上刹车。他用了所有对待来访者的那种从容和镇定,才让自己激烈跳动的心逐渐平复下来。他不敢看高乐,因此只能看着前方的路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说,“到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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