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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椽素喜青衣,一袭青花绣纹对襟直裰,皂襕上绣着几瓣莲花。
他似乎来了许久,衣服上沾了水汽,站在树下,简单的宽衣广袖愈发衬得他意气风发。原来少女心目中的俊俏儿郎,就是这般的英俊潇洒。
商昭看他,他也看着商昭。
同一个女子,却是陌生的装扮,陌生的感觉。
她穿着一袭杏花白单衣,外罩直领对襟的浅黛色绣,腰间勒帛系束下长过膝,衣襟领子和衣袖上点缀着几朵云纹杏花。
松散的发髻斜插着一根黑木簪,几缕碎发从耳侧落下,在她素净的面容边轻摇,风里有杏花的清香。
“下着雨,你怎么在这?”
“我已经等你好几天了,惠成。”韩椽有些急切的解释来意,如情窦初开,“几天后我要去参加秋闱,或许几月不会来,我……我,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等到我回来,我会找娘亲向静慈法师说媒。”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真的无法答应。”行程迫在眉睫,她那还有时间?
“惠成,我可答应只娶你一人,绝不纳妾。这样也不行吗?”目睹商昭惊艳的蜕变,韩椽愈发坚定心里的决定了。
“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娘亲可能会在意门当户对,但我会尽量劝她的。娶妻当娶贤,娘亲会喜欢你的。”
她顺着他的话问:“那你爹呢?”
“爹害怕娘,他不会不答应的。惠成,你这么问是不是表明你的心已经动摇了?”
商昭刚想解释,韩椽忍不住的惊艳,感叹道:“惠成,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看。”
“是吗?”商昭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不过,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做什么?”望了眼庵门外的车架阵仗,再看看商昭,韩椽这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回家。”
“你的父母……还在?他们来接你了?”他觉得有些失礼,“不过,那你可还会回来?”
“不会了。”
“你的家在哪个县?离慈悲庵近吗?”
“很远。”
韩椽刚想问什么,华荣忽然来到了商昭身后,“三小姐,您该启程了。”
“三小姐?”
“嗯,我就过去。”说罢,她复又看向韩椽,“我之前问你,你可否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如今,我亲自告诉你。我姓商,参商之商,单字为昭,我的父亲是现任内阁首辅商胥,而我是他的女儿。”
他的身子僵硬了。
“当初并非诚心瞒你,我有自己的苦衷。如今父亲派人接我去北京,此生就断不会返回庸城。我们之间从一开始是就没有可能,所以……请原谅我,曾经池塘春草,你我初逢,幼时记忆里美好的时光我永远不会忘记。”
他的瞳孔都在颤抖着。
“郑悠是个好女孩,她才是你最合适的妻子人选。入仕之路也并非是你眼中的通天大道,若娶郑悠对你的仕途大有裨益。最后,希望你能桂榜高中,宴赐鹿鸣。告辞。”
说罢,她转身离去。
留下一个毫无留恋的背影。
车架消失在视线尽头,后知后觉的不舍涌上心头。
惊觉,他连告别都没来的及。
女子高傲的离去,将他置于卑微的尘土。原来,配不上的人从来不是她,而是自己。
原来,坐井观天的只有他一人。
风渐起,雨渐大。
他站在树下,任雨水滑入衣襟。
年轻少女打伞从旁经过,羞涩偷瞄不敢上前,却也暗自为他的狼狈心疼。
几日后,韩椽回家了。
因为淋了雨,他着凉发烧了,脸色有些苍白。
“大夫,椽儿怎么样?”
“受了些寒,没什么大碍。开两幅药喝着,几天就好了。”
下人带大夫出去配药,韩夫人坐在了床前:“好端端的,怎么会淋雨?这几日就不要读书了,好好休息。秋试再重要也大不过身体去,知道吗?”
“娘。”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不想参加秋闱了。”
“干什么不参加?三年一次,你难道要等到三年后去。你夫子都说了,以你的水平中举完全不是问题啊,到时候你……”
“娘,你先听我说。”韩椽再冲动,他也绝不会拿学业开玩笑,“我不参加秋闱,可以直接参加春闱。”
“春闱?”
“对,我想去京师国子监当贡生,待到来年春日直接参加会试。这样不仅可以跳过乡试,也能节省许多时间。”
“你想去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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