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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二年,初冬。
商昭被册封为妃,赐号如。皇帝爱屋及乌,另晋封傅锦绣为二品诰命夫人,赏百金,封商易低等爵位,赐号景蓝。
钟粹宫。
“臣妾给陛下请安。”
“爱妃请起。”
“谢陛下。”
皇帝笑的不避外人,“爱妃的小妹果真是商家的女儿,分外优秀。前个月,朕因为瓦剌一事愁眉不展,如妃一语惊醒梦中人,解决了朕的大难题。”
商韶心里很不是滋味,“难不成陛下就是因此封她为妃的?”
“昭嫔聪慧,且是爱妃的小妹,晋她位分是迟早的事。”皇帝对商韶虽礼待有加,但更多的是出于帝王的谋算,“姜衣如今日渐消沉,朕也不忍心去打扰了。爱妃若闲着,多去琅宸宫走动,算是替朕了。”
“臣妾明白。”
“那你休息,朕先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再渴望他停留的心也抵不过自己的贤德之名,她是六宫里最持重的女人,就该承担默默守护的命运。
冬初,时降小雪。
游牧为生的蒙古族陷入了粮草饥荒,几大部族内斗不断,朝里趁势出击,想一举歼灭蒙古。不想,骁勇善战的东部首领烈达异军突起,很快稳定了蒙古局势,将战火的硝烟对准了大明,局势一触即发。
冬天,京城百姓陷入坠坠不安。
费屠和几位大将请命出征,却在抵达后陷入了烈达的埋伏,伤亡惨重,退回了关内。那几日,皇帝重新上朝,阴沉着脸将诸位朝臣轮番骂了个遍,却改变不了军队节节败退的事实。
最后,有武将说了一句话:“若是夏将军还在……”
他没说完,众人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先帝时,谁敢提这句话,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面临如今的困局,连皇帝都不住的叹息:“是啊,若是他还在……”
当时,商赜奉北镇抚司指挥使萧乾之命,去留都金陵探查一件前朝旧案,并不在京。温宪帝姬随即修书一封,速让他暂抛闲务,返回京都。
信中写道:
猰貐侵扰,望卿速归。
商赜的自荐,丝毫不弱于天降甘霖。不顾商胥的反对,皇帝当即下令赐封其为二品柱国大将军,领兵二十万,赶赴龙井关。
出征之日,文武百官为他饯酒送行,带着后生可畏的笑意,除了商胥,几乎是半丈之内散发着冷意,胜似冰雪寒天。
“爹。”
商胥冷着脸。
他跪倒在雪地上,磕头行大礼,“儿子不孝,当以家国为先。”
商胥恨不得踹他几脚,却只是板着脸说了声,“别死了。”
“儿子明白。”
傅城圭几人欣慰的看他。
骆九安笑骂道:“你个死小子,这是要抛下我们自寻富贵去了!据说龙井关千里冰封,能冻死人,你可小心着点,别冻成冰雕让小兵抬你回来。”
傅城圭严肃道:“切记,不可轻敌。”
琅桓撇嘴道:“唉,像我这懒散人,是做不得大将军的。还是做个清闲的锦衣卫,该享福享福吧!你可得争气,打了败仗就不许回来,听见没?”
三人轻松的靠别,心里却是无比的沉重。
费屠身经百战却也连丧四城,如今畏缩不前。商赜不过是首次出兵,顶的是没人敢揽的差事,打败了扬名天下,打输了……生死牵忧。
他分明可以策马扬鞭,当他的指挥同知;风流摇扇,做他的遗玉公子。京都繁华,风雅遍地,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而不是身穿铠甲,奔赴未知的险恶。
毕竟家国,不该背负在他一人肩上。
“思越,保重。”
“等我凯旋,请你们上鎏金阁喝酒。”
“喝他个不醉不归!”
“保重。”
没有缠绵悱恻,简单的几句告别后,他翻身上马。身着一袭金色铠甲,在雪地的反射下金芒四溢,如集聚了乌阳最初的璀璨。雁翎刀柄的红色穗带,是商昭亲自做的,被他贴身佩戴。
城墙百丈高。
一道明黄傲立,一道浅杏纤长。
她们为他送别。
商赜心有灵犀的转头望去,隔着碧霄的飞雪,终于甩鞭,在千军万马里傲然离去,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和不舍。
昨夜,漫天星辰。
“大漠孤烟,落日长河,思越,如果女子可以上战场,我真想陪着你同去。”
“好个不羁的帝姬,我商赜真是有福气。”
“不觉得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我这么的不守妇道?”
“我喜欢你这样。”
“果然是遗玉公子,就是风流。说,思越是不是对曾经的红颜也这么说,不说出来,本公主可不依。”
“那似乎多了,帝姬可得微臣好好想想。”
“商赜,你……”说着,嘴被温软的双唇堵住,所有故作的埋怨皆柔化成了轻烟。腰肢上的手揽紧,帝姬不由的伸手探上他的脊背,温柔的迎合着。
许久,他撤开了身子。
“商赜,你……”
“楚禾,遗玉公子风流……但日后,我只做你温宪帝姬的商思越,也不念其他。”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
“难不成要亲身实践吗?”
“嗯?”她的大胆,真是时时出人意表。
“思越,你是脸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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