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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的剑锋进了一寸,抵在了商昭的脖子上。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原来是商易吓的手软,扇子掉在了地上。
萧乾嘲弄道:“太后娘娘的这位亲弟弟,还真是不怎么像您?”
商易涂了药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嚷道:“鬼才像她,她才不是我姐姐。”
萧乾道:“那么我杀了她,你应该不会心疼了?”
商昭闷哼了一声,感觉胳膊上被人划了一剑。低头一看,果然一道细长的口子,血慢慢的从里面渗了出来。若是有可能,她真想过去拿东西堵上他的嘴。
平时也就罢了,这个节骨眼还给她找不痛快。
他真是怕她死的不够快吗?
商昭冷冷的扫了一眼商易。
他似乎还打算说什么,却被商胥又是一巴掌给甩了回去。
“爹,你又打我。”
“来人,带他滚下去。孽子!”
商昭和商胥皆不再管他。
商胥始终没有动手,他还在观望,因为他清楚,萧乾虽然敢说,但要他当众杀了太后,这是大罪。他不敢,也不会轻易动手。
只要商昭或其他不长眼的人不主动刺激他。
“你杀了哀家,会有人替我杀了你。不过,你敢动手吗?”她在赌,在赌萧乾还没到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她手里的证据虽然证明萧乾和夏氏灭门之案有关,但她知道萧乾的背后还有主谋。
那个真正吩咐他写信的人,才是她真正寻找的敌人。
一个隐藏在暗处,至此都没有现身的敌人。
那人,不是商胥。
她数次出入尚宫局,查看卷宗以及当年的朝会记录,发现当年夏氏灭族的当年,朝廷发生了一次极大的人事变动。
金陵留都的三位内阁阁老,商胥、张厉荏、徐敬安都是同年被升迁的,正就是她离开家的第二年。
当年蒙古南侵,是战是和,各派皆有所据,互不妥协。以夏煜为主的是主战派,以前内阁首辅为首的是主和派。
据徐鹤兮所言,商胥既然是害夏煜的真凶,那么他们应该不睦已久。
但出人意表的是,当年商胥居然是夏煜最坚定的支持者。
尽管后来夏煜被诬谋逆,他也曾上书弹劾,对夏氏灭族起了推波助澜之力。但要知道,当时上奏弹劾夏煜的人并非他一个。
商昭感到疑惑,为何颜孝若会坚定不移的将商胥看做杀父仇人。
徐鹤兮告诉她,夏煜的长子,也就是颜孝若的亲哥哥。
那个被关押在东厂地牢数年的男人。
那个替颜孝若净了身的男人。
亲口指认是商胥让他当年将谋逆的罪证放在夏煜的书房。
知道这番来龙去脉后,商昭就多存了一个心思。
想起当时在牢房,商胥的那番亲口承认,惊觉他虽然对夏煜语多斥责,但他却从未说过夏煜为他所害。
直到华荣将信带来给她。
一切终于开始浮出了水面。
她之所以认定萧乾背后有人,是因为当年的他不过一个普通的锦衣卫,怎么可能有通天的手段说服鞑靼王亦力。
这背后的主谋似乎终于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商昭冷静自若的表情,刺激到了萧乾敏感的神经。似乎早有准备般,商昭立刻退身走开。
十二干事立即冲身上前,互相缠斗起来。
刚被夏煜之事弄的晕乎的诸臣,在刀剑翻飞里总算清醒了一点。
萧乾的武功的确不低,半点未伤。加上他手下的锦衣卫各个武功高强,十二干事很快就落了下风。
商昭退无可退,在经过商胥身边时,将手里的信暗中塞到了商胥的手中。
商胥眉头一挑,将信收入袖中。
萧乾一把捉住她的右手,眼色通红:“信呢?”
“扔水里了。”
“你……该死。”萧乾作势举起了手中滴血的剑。
“住手。”商胥道:“太后还是太后,萧大人也别太放肆了。就算她不守妇道是真,也该按大明律处置,离宫安放。还用不到你来杀她。”
“好。”
萧乾就台阶而下,不愿再得寸进尺。
令人放了钟隐,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恪守国法的不二臣子。
“太后商昭独居骄蹇,淫乱自恣,按律移居后山离宫,不得随意外出。夺垂帘辅政之权,由钟萃宫太后辅佐皇帝,匡扶朝政。”
萧乾被轻易得来的胜利冲昏了头,步步紧逼商昭。他却从未想到东厂的人,除了十二干事,再也无人出现。
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殊不知一切才刚刚开始。
果然,商胥继续道:“来人,压了萧乾去大理寺。太后方才所言之事如若属实,按谋逆罪论,你当处死。”
此时,禁卫已到。
萧乾只得暂时顺服,等待着他主子的援救。
八月十五的中秋夜,结束于表面的风平浪静之间。
鎏金阁的夜灯华彩仍在继续,昼夜不息。宫廷里的内乱被封锁消息,半点未传入民间。
如一片投入莲心的羽毛,半点浪花也没溅起。
商府的权势声望丝毫未损,甚至水涨船高。商赜和温宪帝姬平日流连鎏金阁,不曾进宫。
南亭集会依旧召开,更有声势浩大之势。
坊间有传言道,公子灵皋根本没死,而是云游天下去了。这次兰亭集会他亦会出席,甚至会是温宪帝姬的座上宾。
不管传言真假,除了清流文人和当朝士子,就连不少的贵族公卿,各地亲王也似乎想一见其人风采,纷纷送上拜帖。
一时间,就连鎏金阁也参与其中,出人出力,甚是如火如荼。河清君作为鎏金阁的代表,宴邀联系参会诸人,也忙得头尾不见。
瓦剌王多次派使臣求见河清,不入其门。气愤之余,求见太后商韶,希望能解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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