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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70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
八角笼如同古罗马的斗兽场, 充斥着血腥与暴力,还有权钱熏心的欲.望, 场地内的两个大块头气势相互斡旋,拼尽力气缠斗, 一时难舍彼此。
裁判倒数了无数次, 每次还没数到底, 新一轮的战斗便又展开。
姜意禾暗自捏了把汗。陈情的手心也微微生了汗,然而他神色依旧如常, 看不出别的什么情绪。
“陈情。”
“嗯。”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只手,可不是开玩笑的。
陈情颔首,眼神沉下, 声音很轻, 很轻:“他曾经,要杀了我妈妈。”
他拉着她手, 放在自己左肋下方的位置:“和我。”
隔着衣服似乎都能触及到他的伤疤, 她的心头一点点地揪紧,酸涩感冲鼻而来。她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刻, 却不想像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劝他或是责备他的鲁莽。
半晌,她声音沉沉地说:“以后, 你别推开我了。”
说着,紧了紧他们的手,“我也……不会再放开你。”
“好。”他握她更紧了些。
场内欢呼如海浪,次次高涨, 又倏地退却,销声蛰伏在海面之下。观众的心情跟随排山倒海的呼声一样,心跳如过山车,时上时下。
周兆炜显然是被逼到了极点,往日的儒雅气度尽失,展露自己嗜血凶恶的一面,拨开人群冲下观众席直接奔到八角笼旁边,嘶喊着:
“打他——你还要不要钱了!”
“你是废物吗!”
“我花了那么多钱——养了个废物?!”
情绪暴戾的男人扯着嗓子骂骂咧咧,言辞极尽难听,直跳脚。裁判和场地人员拦都拦不住。
周兆炜脸色发青,抖着唇转眸,目光落在端坐在另一头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的双腿阵阵发虚,浑身战栗。
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孱弱如小狗一样的男孩儿,而是一个高大、伟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强大到足有能力将他挫骨扬灰的成年男人。
陈情迎上他的目光,满眼挑衅。
周兆炜第一次出自内心地对陈情产生了恐惧,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轻蔑。
轻视陈情,大概是他人生中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他再也没有平素自以为是能够运筹帷幄的冷静与自大,总挂在唇边的轻诮笑容在陈情说50万要他一只手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浮现在脸上过。
战意正酣,八角笼内的两位选手缠斗作一团,一时难舍难分。
没人关乎周兆炜的手如何,毕竟三十万可以任意支配的钞票,比之五十万一只手的诱惑要大得多了。
周兆炜这边仍占优势。
然而,几番缠斗下来,对面的选手突然占了上风,将周兆炜这边的大块头选手死死地压在了笼边!
锁死!
裁判开始倒数——
忽然,周兆炜身后包围过来几个人,直接撒开那个身形瘦小的裁判,涌向笼边!
“我操……”奚野紧张地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明目张胆地拿了个明晃晃的针管形状的东西,伸入八角笼的铁丝网,对准了大块头选手的腿!
“兴奋剂!又他妈是兴奋剂——”
奚野喊。
“我操啊——又用兴奋剂!”
“犯规了——”
“快!让他停手——裁判呢!裁判!”
人到绝处真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何况还是周兆炜这种本来就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一切手段的人。
速效兴奋剂发挥作用不过一分钟,奚野这边的人还没来得及跑下去阻挠,没到八角笼边,对面的那位选手突然青筋毕露,像是被强化了一般,双目瞪红,恶吼一声,伸出魁梧的手臂,手脚并用地将自己的对手击倒在地。
三角式锁死!
胜利在望!
“裁判,这不能判!”
“他犯规了!”
“他被打了兴奋剂!”
上次的裁判是厉江容的儿子厉斯年,被周兆炜收买吹了黑哨后就被赶出了地下拳场,挨了顿胖揍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这次的小裁判是个刚入行没多久的,面对这种情况显然慌了手脚,站在一旁发抖,不敢倒数,也不敢吹哨喊停。
啦啦队的小姑娘们都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一旁不敢上前。
俞安阳却丝毫不慌,气定神闲地过来,让姜意禾把自己的相机扔下来。
姜意禾顿了下,看到俞安阳笑嘻嘻地和陈情对视了一眼,顿时就明了她要做什么。
怪不得她今天一直吵着要来这里,应该是和陈情串通好了吧。
“你自己小心点。”姜意禾嘱咐道,眼下也没想责怪她没提前告诉她。
“我可是老油条。”俞安阳抿着一线皓齿,甜甜地笑。
说罢,她接过相机,像个兔子一样,直接跳到周兆炜脸前。
一阵刺眼的快门和闪光灯,俞安阳360°无死角地抓拍周兆炜,念念有词:“赌黑钱,违规使用兴奋剂,教唆选手造成人身伤害——可以啊,笑一个呀,叔叔,你这张脸如果跟十五年前的沉船事故一起重新出现在新闻上,会不会很突兀呢——”
“哪儿来的野丫头!相机给我——”
“喂!你过来!别跑!”
周兆炜急了,脸色煞白,已经顾不上俞安阳在说什么,他拉起外套慌忙遮掩了下脸,囫囵命人去抢夺俞安阳的相机。
俞安阳身形纤细,灵巧地跳上观众台,站的更高,全局的状况就拍的更清楚。她又抓紧机会拍了几张,给周兆炜了好几张漏正脸的特写。
底下隔着黑压压一片的人,追抢她相机的那群人被人潮推着一直向后涌,根本过不来。
“弄断他的手——”
周兆炜破罐子破摔,彻底疯了,直接扯下领带,放开嗓子嘶吼。
“弄死他!我给你一百万!”
“杀了他!”
“你敢输我就杀了你——”
兴奋剂与威胁的话同时见效,对面那个大块头粗壮的手臂盘住对手的脖子,越来越用力,身下对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蹬着四肢,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救命——”、“救救我——”!
已经不是在比赛,这是在杀人。
他真的会被勒死的……
奚野怕发生上次与项北一样的惨剧,赶紧打电话喊打手和这家地下拳场的负责人过来。他紧张得手机都捉不稳,着急地叫骂:“操!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啊……!要死人了——”
“他会死的——”
“别打了!”
“别打——松手啊——”
“松开他!”
看台上的其他队员下去阻挠,想打开八角笼的门,然而门锁的钥匙已经被周兆炜从裁判手里抢走,拿到了手里。
对面看台上的人也熙熙攘攘地下来,两拨人将八角笼围了个水泄不通。
僵持不下之际,突然,门口传来声逼仄的枪响——
满场俱寂,像同时按了暂停和静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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