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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没有若无其事的感情,从来都只是自欺欺人,借口罢了。
那一刻,他张了张嘴,忽然抑制不住地想要对她说一句“好久不见,傻丫头,你知道我想你了,所以你回来看我来了,是吗”,但他同时知道,这不过是他自己内心里想想罢了。
一顿饭吃得四个人各怀鬼胎,表面却全都是我最坚强我最无所谓。最后散伙的时候几乎是匆忙的。说了再见,寒暄了有事再联络。其实毕业这一年多,大家基本连节日祝福都省了,一个是忙,再一个也是因为寡淡,生活节奏太快了,除了身边的人可以即时互动,那些曾经的人儿和旧时光,能偶尔缅怀就已是大幸。
当然,如果他们走得慢一些,也许能听见身后传来的时髦姑娘和赵宣扬的对话。
“他怎么可能会等她三年?她又不漂亮,又没有显赫的背景,要胸没有要屁股也没有,干瘪瘪的像一根铅笔。”
赵宣扬笑而不语,“唰”的一声掏出一万块在她面前晃了晃,姑娘立刻雀跃起来抢了过去,笑嘻嘻地说:“下次忽悠你妈妈,说你是直男,记得还找我哦。给你折扣!”说着,在赵宣扬脸上亲了一口。
赵宣扬说:“瞧,这就是原因。”说完,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他自己转身坐进了他那辆mini。那一刻他在想: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本身平常的事情,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世俗,变得似乎不正常起来。那些看似正常的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能理解那些看似不正常的人做出的不正常举动,因为只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他们一生荒芜,因为这件事,是关于爱。
但谁又不是这样呢?
7
苏微微后来才知道清酒后劲不小,而且她喝得又急。走了几步,苏微微觉得头晕目眩,扶额站住脚步。郑佳辰扶住她,眉宇间迅速扫过一抹担忧,但随即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面庞,只说:“我送你回去。”
如此不容置疑的口吻,苏微微却再也不觉得不适,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天旋地转起来。她想,自己是不是飞起来了?如果不紧紧抓住身边这个人的胳膊,她是不是就会掉进天空里,再也回不来?所以,她只能使劲抓着他的胳膊,抓着他的手。
心田里,涌出一股温暖的泉水。
苏微微想,她也许应该说点什么。
于是,苏微微说:“对不起。”
郑佳辰搀扶着她的手紧了紧,却没有看她,沉默地扶着她,继续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对不起,”苏微微愣愣地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佳辰,我不知道会再见到你……对不起,佳辰……”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却不看她,只顾走路。
苏微微说着,呆呆地注视着他。这就是她的郑佳辰,她当年不顾一切想要的郑佳辰,也是她狠心丢下他一个人的郑佳辰。她曾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他,至少是这辈子。她不是没有幻想过重逢,只是从未料到会是这样的境况。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她忽然挣开他,摇摇晃晃地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身边是北京九月最后的一抹槐花香,风中似乎都带了蜜似的甜。她蹬掉脚上的高跟鞋,她累了,她觉得很累。
郑佳辰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蹬掉鞋,看着她望着他傻笑。他想,她是喝醉了,她一直是只能喝啤酒的,他怎么忘记了。
他蹲下身子来,帮她捡起散落在一边的高跟鞋,放在她身边,她低头看着他笑了笑,说:“谢谢,谢谢你。”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那样说着。
他握住了她的手,抬头认真地看着她:“我送你回家吧。”
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个酒吧外的夜色里,他站在她的背后说的那句话一样。
“回家?可是我在等人呢。”她是真的醉了。
他呆呆地看着她,静默了一会儿,眼底酸酸的,眼泪险些没控制住流出来。然后他听见她说:“他说他会去远方,他说他可能还要去火星,他还说,如果再走得远一点,他就会在地球的另一边了。他说他走了的话,让我什么也不做,就等他就好了。就在原地等他,就好了。他说他一回来,就能找到我。”
郑佳辰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胸口直冲脑门,喉腔里酸涩得像是要渗出水来,没有办法挥发掉,只好借眼睛的瞳孔用一用。
她说的没错,只是她搞错了这话并不是他说的,而是她。
刚上大二那年的八月十五,他没有回家。其实每年的这些节日,除了春节,他都不会回家,因为要花钱。她就陪在他身边,任由他怎么劝说,她也不回家跟家人过节,他明白她是怕他一个人孤单。
人们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郑佳辰觉得这二十几年来,那年学校天台上,八月十五晚上的月亮,是他看见的最美最圆的。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好好看了看悬在头顶那轮代表团圆却看起来极为孤独的月亮。
那时他们想到了未来。他觉得心潮澎湃,竟也在心里第一次有了打算跟身边这个傻丫头一直走下去的念头,尽管他知道沿途一定是荆棘满目。
他莫名地问了句:“傻丫头,你的梦想是什么?”
苏微微咧嘴笑起来,贱兮兮地说:“我的梦想就是你啊!”
郑佳辰觉得好笑,梦想怎么能是一个人呢,何况还是别人,于是他说:“那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你身边了呢?”
“你不在我身边你去干吗呀?”苏微微立刻警惕而又无辜地看着他。
郑佳辰笑起来:“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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