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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样诡异的琴声,她也开了口,却没有如陈卿蓉一般唱曲,只是清清冷冷地吟道:“汉水东流,都洗尽、髭胡膏血。人尽说、君家飞将,旧时英烈。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想王郎、结发赋从戎,传遗业。”
“腰间剑,聊弹铗。尊中酒,堪为别。况故人新拥,汉坛旌节。马革里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
“但从今、记取楚楼风,裴台月。”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地,琴声铮然一响,五弦竟断了四根,在座诸人皆被一时惊得没有说出话来。
诚然,江释月的琴声并不如陈卿蓉的有技巧,但绝非拙劣,反而像是练了许多年、经历许多事之后的从容之声。不刻意炫技,不拿捏感情,只是最简单的琴声,却炽烈得仿佛淌过战士喉间的酒,让人不禁眼眶发湿。
“好!”
却是离她不近的定安将军长女安芷陵先站了起来,爽朗地赞了一声:“好!好一句‘马革里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
她端着一起桌面一杯酒,朝江释月行了个礼,朗声道:“我以为全信京的女眷只知风花雪月,竟还有人记得西北边疆那些为此刻安宁浴血奋战的人,江姑娘,这杯酒,我代‘君家飞将,旧时英烈’,代全信京的‘王郎’,敬你!”
陈卿蓉抱着琴站在台下,有些怔然。
她本自负国手,洋洋得意地等着看江释月的笑话,方才那一曲也的确折服了在场诸人。可她的一手技巧,竟敌不过那寥寥几声,在江释月断弦之时,她就觉得自己输了。
她看着江释月笑吟吟地饮了酒,又取酒来敬她,一向争强好胜的心不知为何灰了几分,只低语道:“是我输了。”
江释月却不在乎,自顾地把手中之酒喝尽,笑道:“怎会,陈大姑娘琴技无双,我也只不过投机取巧罢了。”
“琴曲以情动人,”陈卿蓉道,“我专注技艺,曲中无真意,输给你,输得不算憋屈。倘若将来有机会,定要再次一较高下。”
“求之不得,”江释月笑道,“只论琴曲,不论输赢。”
言罢也不再看她,行了一礼便回了江家在凉亭中的席位。陈卿蓉抱着琴走了几步,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她方才同江凌瑶谈笑,只话里话外听得她说自己这个庶妹不成体统,目无尊长,更是视她这个嫡姐为绊脚石,空有如花美貌,实则阴险刻毒。
女子对相貌比自己生得好的人本就容易产生不平之心,加之她家中几个庶妹实在不成体统,她一冲动,这才邀了江释月来弹琴,但听她方才一句话,好似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陈卿蓉回头看了看正盯着江释月阴沉着一张脸的江凌瑶,顿时就明白,自己原是被人当靶子使了。
江释月在江凌瑶不可思议又愤恨的目光中坦然坐下,目光却移到了眼神不定的陈卿蓉身上。
上辈子,陈姑娘原是与南郁定好了亲事,谁料横插进一个她来。陈国公对这个女儿爱若珍宝,本要好好闹上一场,结果这姑娘却也骄傲,退亲便是退亲了,何必不依不饶,硬生生劝着陈国公心平气和地退了婚,连脸皮都不曾撕破。
其实江释月也算是感激她的,当年她本就嫁得不光彩,若这陈姑娘一闹,还不知要如何在南家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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