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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傍晚,不知是不是被逼到了极处,齐王突然召集了手下所有兵力,带兵围了皇城。宫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佩玉叮叮当当地在走廊处响起。
花荻不知去了何处,江释月却在内殿与裴深下棋,不知为何,他听了那骚乱声竟然丝毫不惊慌,甚至带了点笑意,连着吃了她一片棋子。
江释月没忍住,还是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里和我待着?”
裴深惊讶道:“你是我……未婚的夫人,我和你待着,有何不妥?”
江释月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成你未婚的夫人了?”
裴深更加惊讶:“你现在竟然已经默认自己成了我夫人了?不妥不妥,我还没收过庚帖没送过聘礼,这不妥……”
江释月咬牙切齿地叫他:“裴深!”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裴深瞪圆了一双看起来就很无辜的双眼,惊喜道,“再叫两声听听?”
不知是谁打翻了殿外的烛台,一阵乱哄哄的声音,江释月往外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他:“你……”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裴深突然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笑眯眯地说道,“你放心,我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
“齐王谋反,皇宫已经乱成一团了,你不去待在陛下身边,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江释月疑惑地问道,“再说……他谋反,你不该去做点什么吗?”
“瞒不过你,小狐狸,”裴深低低地骂了一声,“你凑过来些,我告诉你。”
江释月被他这缠绵悱恻又奇奇怪怪的语气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出于好奇,她还是把头凑了过去,裴深凑在她的耳边,语气宛如一个怨妇,说出来的话却是正经:“我不方便出面,皇兄自有安排,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我说你肯定没事,你便安心就是。”
言罢,他居然还伸舌头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江释月触电一般往后一跳,面颊红了一大片:“你!”
前世她与南郁相敬如宾,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动作,现如今碰上这没脸没皮的小王爷的撩拨,简直是不知所措。
裴深看着她恼怒的表情,突然伸出手,把她揽到了怀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找了你这么多年,如今我才真觉得,终于抓住你了。”
江释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时间心居然跳得快极了,她咽了一口,尽力平静下来,说道:“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想让你安心而已,”裴深抱着她不撒手,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间,“看你问了这么多问题,是不是很怕?其实没关系的,四哥……不会成功的,我暂时不能出面,阿映去找禹王了,此事过不了几个时辰便会平息,你安心便是。”
禹王。
这两个字仿佛一桶带了冰的凉水,兜头从她发间浇了下来,冷得她立时便打了一个寒颤。
禹王……兜兜转转,还是他平了这场叛乱。
不久之后,他就会重复前世的样子,从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王爷变成声震朝野的第一权王,在信京无所不能,甚至……
如果她没有记错,禹王似乎十分讨厌这个九王爷,在他的怂恿下,与九王爷一母同胞的皇上在最后也厌弃了他的胡作非为,不顾他当初一身军功,夺权将他逐出了信京。
但如今看来,裴深与皇上的关系……根本不可能被离间啊。
一个猜想渐渐在她心中浮出了水面,江释月觉得不可置信,又觉得没有其他的解释。她没有挣开裴深的怀抱,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禹王……你为何不叫他六哥?”
裴深嗤笑了一声,抱着她的手反而又紧了些,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连声音都有些飘忽:“你可知道……禹王是先皇后亲子,当初我大哥的亲弟弟?”
“嗯。”江释月点了点头。
“先皇后亲子,多大的名头,当年我母妃得宠,皇后不忿,经常让禹王和大哥来欺侮我和皇兄。”裴深静静地说,仿佛那是完全和他无关的事情,“大哥一心夺嫡,禹王从小便是个小霸王性格,我和皇兄在他们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后来有一天,禹王却突然转了性子,开始极力讨好我们,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后来才知道,大哥已经继位无望,他突然转了性子,是因为我皇兄……”
裴深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皇兄一即位,他便迫不及待地表忠心,手刃了大哥,逼死了先皇后,只求一道圣旨,保自己一生平安。我和皇兄虽知道他不是真心,但敌不过天下悠悠之口,只得留他性命,但我们彼此都知道,禹王……绝非善类,也不可能一心臣服于皇兄,留着他,总有一日会有大祸患。”
江释月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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