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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主动提及的?”
“正是。”
“都说了什么?”
“嗯……她问了江家小少爷。”郁台面带友善的笑容道:“江茗江大人的独子,江珺歌,不晓得您听说过没有。小荷好像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江漓眸中闪过一抹极微弱的笑,看去郁台手中提的食盒,问:“那是要送与殿下的药膳吗?”
“哎呦!”郁台狠狠一捶脑瓜顶:“我这猪脑子,今天怎么总忘事儿。如果江公子没有其他吩咐,那小的就赶紧去给王爷送药了。”
江漓静雅的眉目浮起一道温润的笑意:“好。”
看的郁台是心神都跟着颤抖,小脸一红,慌里慌张的躬身行礼走人。
江漓慢条斯理的饮下参汤,拿了装有梅花的柳叶瓶放到露台外的美人靠上。二路每天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在王府外转一圈,如果瞧见新雨楼露台上有花瓶,那就表示江漓有事儿吩咐,如若没有,便可自行离去。
黄昏时分,二路再次扮做湘雪阁的龟公,从后门一路赶到新雨楼。
“公子,有何吩咐?”
“不忙,出去走走吧。”江漓起身,就在二路一脸诧异的注视下先一步出了房门。
一主一仆穿过假山花园,走过亭台水榭,就在抄手游廊内停住脚步。二路有些懵,如果有正事要谈,不是应该关起房门来密谈吗,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事儿,不怕被人听了去?
“祝敏的事儿有什么后续?”就在二路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江漓突然发问。
“哦,京兆衙门去看了,因为他们都是逐晖成员,所以京兆尹将此事定性为江湖争斗,不了了之了。”
“祝敏及其手下被全歼,逐晖那边没点动静?”
“自是有的。”二路道:“小人跟清烟轮流去衙门盯着,果然,在三日前的午夜子时,看见了一个黑衣人潜入衙门义庄。”
二路说到这里,面露愧色:“小人无能,把他跟丢了。”
江漓面色如常:“可有看见他的脸?”
“是,他没有蒙面。大约年过六旬,是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二路环视四周,虽然偶尔有几个丫鬟仆人经过,但距离远也听不到什么。他谨慎起见,还是上前一步凑近江漓说:“公子先前提过的小荷,就是去见了此人。可别看他年岁大了,内功修为远在二路之上,为避免跟的太近打草惊蛇,二路没有妄动。”
假山后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声,江漓用余光瞥了眼,若无其事的回应二路的话:“逐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在外要多加小心,以防逐晖寻仇。”
“是,那公子您……”
“我连夜回湘雪阁。”
二路一愣,忍不住道:“逐晖来寻仇是必然的,凭他们的势力,或许很快就能查到湘雪阁。祝敏的窝点全歼,他们的成员之一万芹也死了,顺这方向调查,就能知道您与万芹有过接触。与其回湘雪阁,不如就待在舒亲王府。别的不敢说,这舒亲王府绝对是除了皇宫以外,在这大禹国界最安全的地方了。”
“安全?”江漓听这话未免觉得讽刺:“若真想安全,便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你忘记我的目标了?”
二路恍然,宛如遭受当头一棒,赶紧跪地拱手道:“小人失言。小人只是……担心公子。毕竟逐晖他们……那样凶残,小人怕公子也遭遇不测。不管怎么说,这舒亲王府也是一个难等可贵的避难之所。虽然公子不说,但小人能感觉得到,公子在王府这些时日以来,心中从稳神怡,安乐自逸。公子其实很喜欢这里,对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江漓伸手虚扶了一下二路,情不自禁的望去远方亭台楼阁,廊桥水榭:“这里确实很好,幽静安然,远离纷争杀戮,仿佛与世隔绝,清闲自在。但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将厮杀鲜血引来这里,玷污了这里,懂吗?”
二路心中颤抖,望着江漓一片淡漠的面容,忍不住道:“公子是怕误伤舒王吧。”
江漓眸光微闪,没有作答。
二路知趣的没有再问,只是心中暗暗思衬着。舒亲王府固若金汤,禁军营跟王府只隔了一条街,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第一时间到位。放眼天下,只怕无人胆敢擅闯舒亲王府。即便如此,公子还是担心。不过,与其说担心,倒不如说关心则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到了掌灯时分,江漓前往顾锦知的寝殿辞行。顾锦知早有预感,但当他亲耳听到江漓要走的话,心中还是不舍,又一时找不到挽留的借口。毕竟连周苦瓜都说了,顾王爷的病是完完全全的好了。若现在再装,难免虚伪,容易弄巧成拙。
“小漓儿非走不可吗,是王府住得不顺心?”顾锦知趁此机会多说点话,没准说着说着江漓就改变主意了。
“王府很好,只是我离开湘雪阁也有些时日了,必须得回去了。”
“那……”顾锦知犹豫着,凝视着江漓的眼睛道:“若是日后有机会了,本王还可以邀请你来府上小住吗?”
“王爷邀请,自然来。”
“那便好。”顾锦知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给点糖果就很容易满足了。他笑的温暖和熙,忍不住伸手将江漓鬓角处乱飘的一缕乌发绕到耳后,又轻轻掸落他肩头落着的一片梅花瓣:“你说走就走,太突然了,本王这心里头空落落的。没了你,这王府又该冷清了。回去湘雪阁,你可得照顾好自己,本王过些时日亲自去看你。”
“还是不要来了吧。”江漓低垂脸庞,敛衽一礼:“若有机会,我来王府拜见殿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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