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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见陛下。”大长公主顾锦婳提着衣裙下跪,顾云笙忙迎上来将人搀起,随后躬身见礼道:“给皇姑母请安。”
“方才去看了明霞,那小家伙吵着闹着要找陛下玩儿呢。”顾锦婳笑说。
顾云笙坐下软塌:“是么,那晚些时候朕去看看她。皇叔昨日跟江先生出京去云游了吧?”
“陛下羡慕了?”
“还真有点。”顾云笙虽然继承那至尊之位成了皇帝,可本身的江湖玩乐气依旧在身,片刻闲不住,总想出去溜达。若不是他其他几个兄弟不成气候,再加上他是中宫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太子之位肯定轮不到他。照太皇太后的话来说,顾云笙自小跟顾锦知走得近,完全是被那个不着四六的皇叔给带坏了。
就在这时,总管太监进来通报,说是温太师送来了西北边境的战报。
顾云笙忙敛了话题,急着宣召。
温太师身着朝服进殿,毕恭毕敬的将战报递上:“这是从西北边境加急递来的捷报,请陛下圣阅。”
顾锦婳默默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捷报便是获胜的好消息,顾锦婳已做好欢呼雀跃的准备了。就见顾云笙摊开战报来看,下方跪地未起的温太师面色凝重,全然不是打了胜仗该有的表情。
顾锦婳虽年纪尚小,但心思灵敏,隐隐觉得不对劲,就听见温太师语气沉重的说道:“丁将军英勇神武,大败敌军,解除边境燃眉之急,敌军溃败向我朝受降,此战可谓大获全胜,只是……丁将军在两军对垒中不幸受伤,据战报所书,丁将军,性命垂危……”
顾锦婳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看向上座的顾云笙。后者脸色惨白,振衣而起:“丁左伤在哪里?”
“回陛下,丁将军被敌军主帅一箭刺中心房,此处伤势较为严重,军中大夫极力挽救,目前是何等情形还未可知。”
“什么?”顾云笙身形一晃,及时扶住桌角险险稳住:“传朕口谕,一定要救活丁左,治好丁左!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提,若丁左有什么闪失……”
顾云笙眼底一闪厉光,吓得顾锦婳花容失色,悻悻咽了口唾沫,没敢吱声。
温太师应道:“是,老臣这就去办。”
顾锦婳看着温太师匆匆离去的背影,她强把口中干巴巴的花生酥糕咽下去。小心翼翼的打量顾云笙的脸色,养心殿内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陛下稍安,这战报再快也是半月前写的,或许现在丁将军早好了,不日便可凯旋回京。”
顾云笙愣了愣,好像才从噩耗中回神一般,茫然的看着顾锦婳许久:“皇姑母说的是,或许丁将军早好了……”
顾锦婳下意识看向远处剑架,上面放着那把跟随顾云笙闯荡十年的宝剑,在剑尾的地方,那支崭新的剑穗极为醒目。顾锦婳欲言又止,再三思量,还是说道:“若陛下实在担心,不妨写封信给丁将军?”
顾云笙好似醍醐灌顶般:“这样好吗?”
“为何不好?”顾锦婳笑道:“虽然陛下与他是君臣,但也是曾经的知己好友,陛下心中挂念他,何来诸多顾忌?”
顾云笙略一沉思,深感有理,忙坐回椅子上执笔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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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边境战火平熄,双方休战,敌军归降。
军营帅帐之中,四溢的血腥气牵动每一个人的心神。桌上的瓶瓶罐罐或立或倒,或摔落在地粉身碎骨。同样的,还有一个花盆,泥土被刨了出来,散落一地。
“大夫,怎么样,怎么样啊?”副将迫切看着床前诊脉的白胡子老头。身后还围着一群人,各个神情紧张的等着答复。
白胡子老头用袖袍擦着额头热汗,沉沉的松了口气道:“已无性命之忧了。”
此话一出,众人惊喜若狂,副将堂堂硬汉,也禁不住热泪盈眶,当着大家的面哭了出来。
“幸好有那株流絮草,不然可真就回天乏术了。”白胡子老头心有余悸的说道:“流絮草是治疗内伤,补气补血的灵药,只要还有一口气吊着,一株流絮草喂下去,能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不管怎么说,丁将军能活过来,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副将又哭又笑,搞得众人也跟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病人需要静养,没事儿就别挤在这儿了。”大夫说着话就往出撵人,一群五大三粗的将士们哄笑着被赶走。将军性命无碍,他们也自然心情舒畅,吆喝着互相道喜,正得意忘形之际,被随后出来的副将一声喝住。
“高兴归高兴,但别松懈了。不要忘了,敌军的右将军下落不明,要时刻提防他们垂死挣扎,趁夜突袭。”副将神色肃穆道:“护好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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