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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骆驼的舌头感到微微的麻痹,一瞬间他身后的尖叫像数字浪潮,足以将每个黑客都掀翻在地,李香香的出现让所有粉丝陷入疯狂。他在人群中尽力抱住怀中的毛毛,抬起头仰视着李香香,总算理解了为什么郑郑不想来这里。尽管李香香确实非常美,甚至可以媲美橙子汽水广告的女主。张骆驼在左右摇摆的人群中稳住脚,眯着眼睛看着她。毫无疑问,她是今晚所有人的宠儿。
李香香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着微笑,她起身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时跌了一下,她的裙摆过长了。但她马上做了补救措施,她低下头,将裙摆放到后面,避免它被升降机挂到。她的动作不太稳定,也许是因为很少这样做。这让粉丝们躁动不安起来,他们狂呼她的名字,那声音震翻奥体中心的玻璃板。
张骆驼知道,她将马上安抚她的粉丝,李香香的粉丝是偶像之中最疯狂的一批,因为她是仿造人,粉丝对她的依恋像提了纯后的酒精,他们坚信她将是第一个完美无瑕的偶像,和私生活将再无关系。
“没有关系。”李香香果然笑着拿起话筒,她向前走了两步,靠在升降机上,以示自己没事。她的视线温柔地扫过观众群,抚慰躁动的粉丝。作为一个仿造人,她的目光被设计的像是永远沉浸在夏日月光中,能让人心中平静。张骆驼记得杂志是这么说的。
他仰视着她,看着她从升降机上朝这蜂巢似的观众席上凝望,眼睛从最后一排朝前扫去,经历过数以万计的人,每个人都希望她看自己一眼。
张骆驼屏住呼吸,他抬着头看着李香香,没指望她能看到他。奥体中心像个巨大的蜂巢,所有人在里面都显得微不足道。黑暗的奥体中心里,只有李香香像唯一的圣物。李香香的视线扫过第五排,接着是第四排和第三排。不知怎的,张骆驼发现,当她的视线停留在前排,她流露出一种巨大而朦胧的失落表情。
张骆驼有些诧异,他从没看到过仿造人脸上有过这种表情,即使是在十一公司的仿造人部。仿造人们一向快乐无比,即使被装了悲伤系统,其表现也单薄而轻微。
但那神情马上被浪潮似的欢呼声所覆盖了。李香香拿起话筒,开始歌唱。第一首是她的成名曲《高级情感》,升降机降落在舞台上,她走下来,歌声在奥体中心里回荡。她的眼神和表情恰到好处,微笑甜美动人,开场之前那失落神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后已经完全消失,像一切是因角度不同朦胧的错觉。她神色快乐而完美无缺,像任何海报上的李香香,在灰色的世界里发光,卖力地歌唱,是城市里唯一的彩色的全息投影,给电力不足的人安慰。
但张骆驼没有心情去听,尽管他也随着大流举起双手,抱着毛毛任凭它欢快地鸣叫,在黑暗里充当鼓舞的一员。他听了一会儿后,就情不自禁地低下视线,扫过第一排,看向坐着的乔德一行人。
第一排的疯狂粉丝几乎已经全部站了起来,跟着李香香歌唱。除开赵一,她固执地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后脑勺冷冰冰地对着泛光的玻璃板。芦幸站了起来,他偶尔扭动着,甩动双手。
但范柳——还有乔德,他们两个消失不见了,他们本该坐着的座位空荡荡的,舞台的灯光偶尔照射在座位,已成了无人之地,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骆驼的头开始痛起来,一个演唱会在此刻变得像个谜题。他强迫自己从乔德黑色皮质的椅子上移开视线,竭尽全力集中注意力至李香香的歌声。她正唱一首舞曲,歌唱速度越来越快。红色和蓝色的圆点从她身上飞速闪过,创造奇异的景象,就像一个多彩斑斓的梦。她的声音微微喘着,粉丝们随着她的喘息舞动,不知道是不是张骆驼的错觉,这喘息几乎像哭声。一切走向高潮,好像无尽悬崖。
一曲终了,周围的人疯狂鼓掌,他们的眼泪掉落下来,双手随着李香香的鞠躬而舞动。在这之中,张骆驼左面的人群显得尤其喧嚣,张骆驼听到一阵阵声音浪潮袭来。
“滚开!”有人骂骂咧咧道,嗓音还有泪水的痕迹。
那似乎不是因为激动于一曲完毕,喧哗声中充满抱怨的脏话,好像是有人从他们之间穿梭而过,挡住了他们有可能和李香香对视的视线。
张骆驼朝那里看过去。左面的黑暗中走出一个踉踉跄跄的男人,他看起来很不好,周围人的骂声层出不穷,他战战兢兢地穿过他们,拿着白帕子擦着汗水,和一个又一个人对视,显得歇斯底里。张骆驼猜他也许是头次看演唱会,因此找不到位置,迷失在奥体中心中。现在男人走到航骆驼的跟前,他喘着气,和张骆驼对视了,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眨着张骆驼朝他点点头,挪开身体,为他腾出一条道路,让他穿过去。
但男人没有动,他停在了他面前。
张骆驼诧异地抬起头,舞台的光线消失在眼前,它被男人挡住了。
“您好。”男人抹着额头的汗水,“请和我到后台一趟。”他非常礼貌地对张骆驼说,甚至还露出了微笑,但他的微笑很奇怪,看起来像不安和疯狂的混合剂。
张骆驼皱起眉头,他挪开左脚,困惑不解:“什么?”突如其来的对话让他不困惑。
“您是5排24座对吧?”男人说,他注意到了张骆驼的反应,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张骆驼的座位号。他的声音低下去,唯唯诺诺的,但仍然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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