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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书房。
步莨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与沈霄。她信不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只是利用她得到想要的东西,倘若得不到,定然弃之,若是得到了,太皇太后也一定不会遵守诺言。
经过几日斟酌,步莨最终选择依靠沈霄。既然太皇太后如此忌惮他,想来权势应当比沈霄弱许多。
沈霄听完,愤怒之余,实在没想到她如此信任自己,心底难免雀跃。
他忖度片刻,说道:“你我的婚事必须成,大婚当日,我会在殿内邀请太皇太后跟皇上。如此,长青便有机会去解救白翎。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步莨问道:“是佯装成婚,让太皇太后放松警惕,以为你被我说服,再趁机救出白翎?”
“阿莨这般聪明,还真是王妃的不二人选。”沈霄揶揄道。
步莨瞥他一眼:“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哈哈!”沈霄好心情地笑出声,眼中凝着光,落在她脸庞:“倘若我说这番话的的确确出自我内心呢?我从未放弃想拥有你的念想,盼你成为我沈霄的妻子,你可信吗?”
从正儿八经的谈论忽然过渡到情意浓浓的告白,步莨面色僵了一瞬。
每每凝视她时,他的桃花眼就像开了个小火闸,烧着炙热的光。
步莨原以为过了这些年,他娶了妻,应该早就放下对她的感情,这会儿才知,他执着得有些倔强。
步莨略别开眼,将话题带回来:“可白翎所在位置我并不知晓,那日是被蒙着眼带过去的。”
面对他的感情,她永远是近乎残忍的冷静,沈霄苦笑,回到正事:“这个你无需担心,太皇太后和皇上那都有我的人。”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听在步莨耳中却对他有了重新的审视。宫中权势尔虞我诈,沈霄年纪轻轻当上摄政王,其能力,完全不是她表面看到的这般浅显。
步莨担心成亲的事传入雁清寨令大家担忧,便提前几日去寨中同李舒平和穆向南私下讲明此事。
得知白翎暂且安好,穆向南心安许多,却也愧疚不已,直骂自己无用。
“是我拖累你,倘若我有能力救出翎儿,也不至于害你身陷囹圄,用自己名声换翎儿的自由。”
步莨倒不太在意:“名声不过对外人而言。何况我行得端正,怕那些个流言做甚。”这场婚事本就是假借,做不得数,能救出白翎,再保住雁清寨,才是关键。
李舒平问道:“摄政王有完全把握救出白翎吗?”
步莨道:“我也不知,但听他口吻,此事虽有难度,但不是办不到。”
李舒平了然点点头,看向穆向南,眉头蹙着,眼中饱含为难。
穆向南似看出他未言的话,说道:“待翎儿救出,我就带她离开雁清寨。”
李舒平叹了叹,拍拍他肩,转过身未说话。
步莨愣了会儿,便明白这事他们定然商榷过。她不愿雁清寨任何人离开,每个人都是她的亲人。可白翎身份特殊,不论是为了他们两个安全还是提防将来这事再被人利用而谮害雁清寨,他们都必须走。
她欣慰道:“有你这话,白翎的苦没白受,她等着你呢。”
穆向南想着将来同白翎在青山绿水间,日出观晨,日落赏月,耕田种地,撒网捕鱼。怡然自乐的二人田园生活,美得他嘴角上扬。
“阿莨,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从外边带来的那只画眉吗?”他问道。
步莨反应过来,惊喜道:“是白翎?!”
穆向南笑着点头。他本来也不确定,直到听步莨说那些道士指认白翎是画眉鸟,这才更确信,白翎就是那只在他少年时期飞离他怀中,害得他闷闷不乐许久的画眉。
十日后,皇宫摄政王殿举办大婚。朝中各臣都到场,皇上、太皇太后在应邀出席。
场面比当年娶妤瑈公主不知盛大多少,也不免被人私语比对。
婚宴上的妤瑈全程笑脸迎客,不知咬碎了多少牙往肚子里吞,又是咽下多少酸苦。
她将从沈府中听到白翎是妖的传言告诉太皇太后,本是想捉拿步莨定下重罪,却没想竟让沈霄将步莨娶进门!
看着高台上那对新人接受众人祝贺时,妤瑈眼底的愤恨频频闪现,恨不得将步莨的红盖头扯下来踩在脚底。
深夜时分,婚宴结束。新郎官在侍从的搀扶下来到新房。
沈霄摆手让侍从离开。轻轻推开房门,就见步莨支着额头,坐在屋内桌旁假寐。
她婚服已褪去,身着大红色长裳,头饰也全部摘下,乌发轻束,垂落臂旁。烛光在她甜美的脸庞洒下融暖,长长睫毛在眼下映出羽扇般阴影。
沈霄靠在门框,静静看着她,不免遗憾,未亲手帮她掀开红盖头,也未见到她的新娘装扮。
他渴求时光在此刻驻足,能在往后每晚进屋时,见此佳人静候他的归来。
步莨眼睫忽颤,缓缓睁开眼,视线移去,眨眨眼似在清醒。待看清,起身快步走去。
“我扶你进屋。”步莨见他面色酡红,靠在门框未动,以为他醉了,直接将他手臂挽在自己肩膀:“你先撑着我。”
沈霄未推拒,佯装酩酊大醉,几乎半个身子挂在她身上。
正享受这般亲密时,却听到她小声的嘀咕:“看着没几斤肉,重得跟大石块似的。”
沈霄抿着唇,险些要笑破功。
步莨将他扶躺在床榻,帮他脱掉鞋子。瞥看半睁眼不太清醒的沈霄,问道:“我帮你把婚服脱下吧,不然你睡着不舒服。”
沈霄没回话,一动不动看着她。
“怎么醉成这样。”步莨坐在床边,一边帮他褪下婚服一边念叨:“看在你愿意帮我的份上,我才这么耐心伺候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在她倾身要将衣服从他身后抽出来时,发丝在他脸颊来回扫动,宛若挠在心头的羽毛,痒得很。
还有她轻柔的呼吸,合着淡淡香味。他不动声色吸了口气,这香味好似菡萏花开,清新淡雅,绕在他鼻间,盈满他心头。
酒意忽上脑,沈霄搂着她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步莨手里还抓着他衣裳,被他扑了个措手不及。瞧他仍旧半垂眼,醉得不轻啊?她推了推,真重!半分未移。
沈霄伸手从她眉梢划过脸颊,唤了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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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莨直白眼,醉得人都认不清了。她拍拍他脸:“清醒点!我是步莨,不是你夫人。”
沈霄意味不明笑了下,低身压着她,两人不过半尺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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