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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靠在沙发里,将卡片举过头顶,隔着光看了又看。
“这张卡片,会是沈勇绑架曹琳和沈璃时扔给陈护士让他转交给曹万宏的那张吗?李肖当时从曹家逃跑时,说过曹琳是因为那张写着电话的纸片才对当时绑架她的人有了追查的兴趣,说明曹万宏并没有扔掉这张纸。”陆知遥问。
“赵毅已经去查这个电话了,很快会有结果的。”许久将卡片翻转过来,看着这个奇形怪状的卡片有点纳闷:“我记得当时陈护士说是一张……方形卡片,难道是在曹家放太久了,被曹你妹啃的?”
陆知遥眼皮突突地直跳,看了一眼在旁边甩着尾巴蹲坐着的曹你妹,嘴上被许久套着一个黄色的鸭嘴嘴套,又无辜又滑稽地满脑门写着:老娘这么乖,别瞎冤枉狗!
许久和陆知遥头凑着头,额前的头发都快打结到一块儿了。许久抬头看了一眼陆知遥,喉头微微动了下,忍下了喧嚣而出的小心思,问:“这卡片的背面,被画成一块一块不规则的格子,没有规律的间隔几块还有很小的手写签名,托马斯文,约翰路易斯,圣弗朗西斯科卡卡……一共八个名字,而且是音译过来的中文,实在很别扭,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
陆知遥忽然觉得这几个名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几个都是很常见但又有点怪异的英文名,实在有些无从下手,正琢磨着,赵毅跑了进来。
“许队,有结果了,这个号码曾经是龙湾那边一个公用电话,早就拆掉了。已经去拘留所问过曹琳了,她确认这张卡片是他父亲的,李肖曾经帮她查到过这个电话,她也是在那个杂货店认识沈璃的,但她说她当年看到这张卡片的时候是方形的,后来才慢慢变成这个形状,这张卡片一直在曹万宏手里,曹琳也是偶尔才看到,我们推测,李肖知道这张卡片的存在也是因为曹琳,但是曹琳说她一直都不知道这卡片背面的方格和签名是什么意思。”
赵毅抓起桌上的冰可乐猛灌了两口,额头的汗水划过额角,气喘吁吁地把调查情况报告了一遍。
以陆知遥的品位来看,赵毅其实长得还不错,但是穿衣品位着实有些太糙,整个冬天就见他翻来覆去换过两件外套,其中一件还是警服棉大衣卸了徽章当私服穿,鞋子除了制服皮鞋就永远是各种款的vans帆布鞋。这会儿他穿着的长袖大概是他们家老人去旅游时候买的纪念版T恤,整个前胸都是手绘的邻省某著名旅游城市地图轮廓,加上他风风火火口干舌燥的样子,举个红色小旗子就是妥妥小赵导游了。
许久正准备起身给赵毅再续点可乐,忽然眼睛盯着赵毅的T恤怔怔地愣了下,几秒后将陆知遥手里的卡片抓过来对着赵毅胸口前的手绘地图比了比,像是得到了什么启发,眼神骤然一紧。
陆知遥凑过去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许久的意思,他掏出手机搜索出轻水区地图。陆知遥举着手机,许久举着卡片,直直对着一米外一脸懵逼的赵毅,眼神里露出着不可思议。
赵毅此刻看到的是卡片和手机的背面,立马转头凑了过来。
“我去!这张卡片纸难道被裁成了轻水的地图形状!”赵毅惊吼一声。
陆知遥将卡片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后背的冷汗倏然从毛孔里涌出,思索片刻说:“这些划成的格子是轻水近期拍卖的大致地块位置,签过字的地方,位置基本上是远宏拍下的地产项目。”
“什么!”许久已经被有钱人的玩法再次刷新了三观,“那这张卡片难道是……”
“分!赃!地!图!”陆知遥一字一顿说出这四个字。
陆知遥平复了下起伏跌宕的呼吸:“这些地应该都是远宏拍下的,远宏负责在地价低洼时拍地建设,那些利益集团的官员负责将轻水区的新规划落地。事成后,远宏所有项目的利润都将因为轻水的整体规划改革而成倍的扶摇直上,而这些人将从远宏获得事先谈好的利益。具体分多少,就是签字对应的地块所获得的利润再按比例分给签字人。当然也可能不等项目上市,利润可以预估,很可能钱在拍下地时或者更早之前就已经分出去了。也就是说,一共涉事的主要官员有八个,账户渠道极有可能在境外!”
陆知遥这个说法,基本和那天仲意的推测一致,也找到了利益来源。
“可是这些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个名字也不像是中国人啊。从远宏的账上可以去查吗?”赵毅盯着那八个名字思索着。
陆知遥:“可能查得到,但是远宏的境外生意伙伴实在太多,没有具体目标的话,要在这么多往来款中去查哪些是从这些地块里分出来的利润有点难度,更何况有些还是预估的利润事先兑现。恐怕要大规模的审计了,应该需要费些时间。”
许久思考着摇了摇头:“仲意他们现在不动远宏,很可能是要稳住那个人。”
毕竟离那人到轻水调研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但这话他不能说出来。
三人拧着眉头沉默着。忽然,门口响起敲门声,赵毅窜去开了门。
陆知遥一抬头,一个深深的白眼就飘了过去。
仲意正穿着利落的浅橄榄绿休闲风衣,白衬衣,深色休闲鞋,戴着银边眼镜,一派风度翩翩的样子站在门口:“各位,欢迎我加入吗?”
不欢迎!陆总咬着牙酸溜溜地问赵毅:“你们的领导都喜欢周末不打招呼找上人家家里吗?”
许久在身后掐了一把陆知遥的腰,嘴上利落地招呼着:“仲处!您怎么来了!我家……呃,好找吗?”
许久其实想问的是,你特么是怎么找到我家的,这下陆知遥不上桌子炸毛还得了!
“许队,不请自来实在对不住了,我去局里没找到你……那个,省内所有一定级别的干部家庭住址我这儿都有,不好意思了。”
赵毅一把抓住陆知遥的手腕让他冷静,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这他妈三座大佛打起来自己还有活路么!赵毅同志现在无比想念自己的革命战友钱小丁同志。
“坐吧,既然来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许久招呼他坐下,忽然看了一眼陆知遥:“那个,知遥,要不你……”
陆知遥转头翻眼看向他,眼神基本可以射穿许久100遍。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自己家竟然要赶陆知遥走,许久自己都觉得交代不过去。
“没事,我今天来说的事,说不定陆总帮得上忙,只是……”仲意毫不客气地围坐在沙发边,笑眯眯地看着陆知遥。
许久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一丝撕裂的曙光,立马接上仲意的话:“知遥是自己人,信得过。”
仲意点点头,将手中的资料摊在茶几上,几张女人的照片夹在文字资料中,陆知遥瞟了一眼,忽然抓起照片眼睛瞪得老大:“这!这不是蔚蔚姐吗!”
仲意点头:“罗蔚蔚,47岁,伍州平怡县人,据我们掌握信息,她就是我们这次目标人物的情妇,关系已经保持了20多年了。”
刹那间,麻将台上众人津津乐道的罗蔚蔚花边旧事,猛然随着五颜六色的东南西北风中发白筒条萬钻进陆知遥脑袋里,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也是,罗蔚蔚这样一个背景单薄的女人,在伍州经营着最大的娱乐场所,不仅这么多年毫无麻烦,反而变成了一桩桩黑色交易的庇护所,绝不可能仅仅靠的是她的美色。
罪恶的利益交易被露骨的声色庇护着,多么讽刺。
陆知遥抬头问仲意:“确认吗?”
仲意肯定的一点头:“我们跟紧那大人物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罗蔚蔚也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他每年大概会秘密来伍州四五次交待罗蔚蔚生意上的事,配合他在外围打掩护——许队,还记得你被调离伍师大案子那次吗?我们翻看过跟踪记录,施华林和曹万宏在你被调离前在南柯一梦见过面,是省里一层层施压下来你才被调离那桩案子的。所以这件事我没打算在警队和你说,接手你的方队,说不定就是施华林的人,不是说他就是黑警,也许只是被扶上来浑水摸鱼为施华林办事的。”
许久:“现在曹万宏死了,那个利益集团可能已经有所警觉?不过沈璃案子重新交给我以后,方群立就没有什么机会知道详情了。”
仲意:“毕竟是刑事案件,你查到的这些经济方面的资料陈局直接给了我,方群立知道的内容有限,至于曹万宏的死,他们可能还是会联想到李肖的伍师大案件,暂时问题还不大,毕竟远宏还有陆远臻坐镇,我们一直在监视,还没动作。”
仲意说完看了看陆知遥,但此刻陆知遥没心思想这些。
说到南柯,陆知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手指捻着那张卡片,盯着那几个名字出神地看着,良久后,从角落里飘出一句话:“我可能知道那八个名字在哪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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