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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告白

孟景琛醒来，正是晨光熹微之时。他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站在旁边，低头摆弄着一株鸢尾。

逆光的剪影里，她侧脸的线条精致流畅，那双纤细柔软的双手温柔地拂过花瓣。似乎注视到他的目光，她侧身看向他。

她的目光如海洋般沉静，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清冷。

只一眼，孟景琛就屏住了呼吸。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个人是苏愿而不是悠悠呢？

苏愿走到他面前，孟景琛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紧紧地看着她。

苏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孟景琛，她说，“我恢复记忆了。”

孟景琛顿时心中一沉，恢复记忆意味着她已经想起当年的一切。那时她会痛苦绝望到宁愿自尽，此时的苏愿会怎么做呢？更重要的是，她一直都怀疑那件事与他有关，他要如何解释才能让她相信自己？

可是她为什么可以这样平静地和他对话，她难道已经原谅了自己？

孟景琛不敢奢望，许久未说话的喉咙里发出有些沙哑的声音，“苏愿，你现在……”

“我有话想问你。”苏愿打断，“你对秦悠悠的好，是不是因为愧疚？”

“愧疚？”

愧疚自然是有的。他后悔对她的伤害，后悔没有抓住她，后悔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她。秦悠悠的个性就像最开始相识时的苏愿一般温柔明媚，他自然是将对苏愿的愧疚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孟景琛点头。

苏愿的心彻底冷了下来。她所说的愧疚，是对杀死她的愧疚。孟景琛既然承认了，她也彻底断了念想。

孟景琛见她安静思考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不安。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平静的表情，简直预兆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苏愿道，“有件事情，两年前我就想告诉你，但是那时候我担心你不相信，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口。”

“是……什么？”

“白巧儿生日那晚，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对不对？”

“是。”

“可你为什么要走？”

“因为奶奶突然发病……”孟景琛道，“我必须回去。”

“可你知道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吗？”苏愿冷笑，“白巧儿找了一个男人来陪她演戏，让我误以为自己失贞。我那时候多么痛苦，但是我不敢告诉你，只能选择自己离开。”

“……”她的话像利刃一般割过他的心脏。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开始错过了。此后种种的伤害与痛恨，让最原始的那个误会不断滋长，最终演变成横隔在他们之间的天堑。孟景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可这些，你从来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我有机会告诉你吗？”苏愿仿佛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只有咬紧牙齿才继续说下去，“那个时候你是如何对我的？”

如何对待，他自然无法辩驳。是他亲手施加的伤痛，将她逼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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