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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敲诈柏洪海

“快快快……啧、这座雪珊瑚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叫你拿去拍卖场寄卖了嘛！”

柏洪海的正妻尤氏抱着半人高的珊瑚摆件，满脸都是不舍得，“拿去问了呀，说近期也没 拍卖会，要么先卖给通行。哎呀，给的价钱那么低，简直就是把我们当肥羊宰。老爷，我们这 回可是去东南面的富庶地方做官，家里没几样镇得住场面的摆件怎么成？还是一起带走吧。”

“放屁。”这个蠢女人，他这次是被连降三级，要不是提前烧好香，早就卷铺盖下乡种田 去了，还镇得住场面？镇谁的场面，莲城的守城官的场面吗，还是永安侯朱彦龙的场面，“我 警告你，我们这一次过去一定要先夹紧尾巴，别像从前似的，眼睛都钉在送什么礼上面。梁溪 离莲城那么远，谁知道路上会出什么差错？我们一共只有三辆马车，你以为能带走多少东西！

尤氏扁扁嘴，脸上的两道法令纹更深了，柏洪海嫌弃的白了她一眼，甩手走进偏院。他一 共有三房侧室，都带去莲城未免显眼，他已经决定了要送走其中两个，只留下刚收房的三姨娘 一起离开梁溪城。

“你猜我刚才在柏洪海的偏院里看见了谁。”赫连齐从院墙里跳出来，找到在门口小吃摊 上等待的三人，表情神秘。

蒋玉倾给他叫了一壶热茶，几个豆沙包，胡乱猜测道：“看见谁了，难道褚盛居然躲在他 的后院里还没走？”

“真是冰雪聪明！”

蒋玉倾一愣，“不会吧？”

“不是褚盛，是褚彤彤。猪盛的大女儿!”

蒋玉倾立马反应过来，怪不得猪盛消失的这样干净利落。这人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枭雄了 ，居然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送给了五十多岁的柏洪海！

棉永兴道：“柏洪海从前就和马贼沆瀣一气，看来事到如今还是搅和在一起。我们一定可 以从柏洪海那里弄到褚盛的所在！ ’’

“看样子他们就要走了，前院里堆满了要处理掉的大件家具。西南通行的人带着拉货的家 伙候在门前，估计是接了他们的生意。不如我们换上西南通行的衣服混进去？”

棉永兴父子并不会功夫，蒋玉倾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蒋玉倾直接拿出了方青哲的帖子 ，得到了梁溪城西南通行分行管事的支持。

“方管事居然给了你这样的帖子，真是貼心。”赫连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西南通行在大 雁朝内全国连锁，蒋玉倾手上有石南总行管事的帖子，今后有西南通行分行的地方，总会有很 多方便，“京城里也有西南通行，我记得做的是西南杂货的生意，虽然在京城里不算大，也算 是多年的老店了。方青哲表面上是给你方便，实际上是借你我之威，意图光大他们西南通行在 内陆的势力。”

蒋玉倾白了他一眼，“那又如何。我们庄园跟西南通行交易密切，说不定以后还能借东风 ，把庄园里的土特产直接卖到京城里去。这样互惠互利的关系，你不要随意挑拨。”

赫连齐听了这话，挑了挑眉。觉得那方裔哲虽然容貌也算儒雅，终究是个中年人，妻子俱 全，应当不是自己的情敌才是。那就暂且随他们去吧！

“老爷，前院里的东西都搬干净了。陈管事说明天下午再来拉后院的东西，到时候还请夫 人和女眷提前避开为好。”

“知道了，下去吧。”

站在花园深深浅浅的新绿里，柏洪海仰望着天边一弯淡月，轻轻地叹息。西南虽然偏僻荒 凉，却是他发家致富的原点。回首自己在西南这些年的奋斗，有欢笑也有忧愁，有担惊受怕的 日子，更多的是志得意满。可是后天就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带着一家老小去一个全新 的地方从零开始。别人还羡慕他明贬实升，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去吉凶难料，只不过是比罢免归 乡好听些而已。

毕竟在这里他是梁溪城的守城官，官居三品，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而去了莲城之后，他只 不过是个五品通判。头上有莲城的守城官，知府和提辖，自己一个获罪降职的外地官员突然空 降，究竞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很难预料。恐怕刚去的时候会遭受不少白眼，到时候少不得…… “嗖”的一声，一支弩箭从暗处飞出，将一封书信牢牢地钉在他身后的门柱上。

“谁！”

柏洪海额头冒出一身汗，厉声喊人过来保护自己。褚彤彤从房门后探出一个头来，娇声问 道：“老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给我进去，别出来。可能有刺客……”柏洪海让人拔下那弩箭，检验无毒后才接过在 手，心跳的速度依然很快。

褚彤彤脸色一白，立刻想起了那段逃命的日子，赶紧回了里间卧房。

家丁们回报无人，柏洪海皱眉想了片刻，挥手叫人下去，拿着那封倍回了房间。猪形彤站 在里间门口小声问：“怎么样啊，那是什么？”

柏洪海顫抖着手打开书信读了一遍之后，气得将书信撕成碎片，“简直可笑！ ”转身看见 桌上那套镀金五福临门的茶具，心头更是火气，一把将茶具扫落在地。

原来那书信竟然是一封告发信件，告发的正是八年前他招安风口山马贼的内幕。

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为什么会突然有人跳出来说这间陈年往事呢？

柏洪海在屋子里背着手转了很久，突然有所领悟，抬头想了很久，低头叹了一声。褚彤彤 试着走上前去安抚，却挨了他反手一记耳光。

“肯定是你那个做事不知收敛的爹！把应该烂在肚子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否则怎么会有人 来敲诈我？！ ”

猪彬彤大眼里流出泪水，“老爷，你在说什么啊！”

柏洪海踢翻圆凳，指着她骂道：“你给我装什么蒜，当年你也有十一二岁了，你会当真不 知道你爹是怎么成为石南城城主的？”

褚彤彤懵懵懂懂，一脸茫然。她和妹妹一向是不管事只享福的，当年的事她一个整日玩耍 的女童又会明白些什么？难道不是褚盛被招安，然后顺势做了城主吗？

趴在屋顶上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的轻哼一声。

原来当年的招安另有内幕，起因是柏洪海与猪盛相互勾结引起了民愤，当地很有民望的老 秀才牵头，组织一批人搜罗证据，准备上京告御状。这件事被柏洪海知晓后，派人暗杀老秀才 ，并把参与的共五十多户人家近两百余人秘密抓捕，其中五十岁以上丧失劳动力者集中坑杀在 城外乱石坡某处，其余人全部販卖给鄂高国为奴。

倒卖奴隶的正是褚盛，而下手坑杀的却是当时任石南城知县的柏洪海。柏洪海坑杀了六十 余人后，又将他们的头颅全部砍下，充作是在边境上与鄂高国流寇作战后俘获的人头。他因此 受到封赏，被提为石南城守城官。

然而柏洪海当时宏图大志，一心想到京城近郊发展，他上下打通关系，终于拿到了梁溪城 守城官的缺。梁溪城连接内陆与西南，是一个重要的交通中枢。在这个过程里褚盛提供了大笔 资金，而他的要求只有一个：他要洗白自己，下山入城。

这就是柏洪海在离开石南城之前利用朝廷的“天下皆安”政策招安了猪盛的原因。他假称 褚盛名为马贼，实际上是他的内应，一直在为官府服务，数年来斩杀来边境冒犯的鄂高国流寇 数千人，甚至连那六十个人头的功劳也加了他的名字一笔。如此一来，招安的事情进行的顺利 无比，等柏洪海离开石南之后，石南城彻底沦为了褚盛一个人独大的局面。

谁都没想到，被販卖到鄂高国的奴隶还会有命回来。

柏洪海两眼血红，真后悔当年贪图那笔卖人的钱，应该把人全部坑杀才对！

“老爷，”猪彬彤进门以来一直是专房之宠，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老爷要是不喜欢彤 彤了，彤彤走就是了。”说罢嚶嚶哭泣。

柏洪海这才抬眼，“罢了，老爷失态了。都怪那些贪得无厌的贱人，有命逃出来已经是上 辈子积德，却还不知道惜福，非要来老爷这里打秋风。”

棉永兴父子被这厚颜无耻的话给气得说不出话来，蒋玉倾和赫连齐对视一眼，从屋顶一个 鹞子翻身落到厢房门前。赫连齐第一时间点了柏洪海和猪形彤的穴道，拿出弩枪顶在柏洪海的 脖颈动脉上，“规矩点，敢叫就叫你立刻去见阎王！”

赫连齐现在用的是雷电型号的弩枪，这种弩枪比火雷小了一圈，虽然比不上蒋玉倾的追光 精巧，性能已经让他赞叹无比。他把蒋玉倾赠他雷电一事归结到“定情信物”的性质上，并且 自认为这次绝没有自作多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弄错，是“赠与”、“赠与”好不好，这 么高价的东西白白送给了他，怎么不见蒋玉倾赠与别人呢？要知道蒋玉倾是个财迷啊。

“我们手上不但有人证，还有物证。”蒋玉倾语气冰冷，“緒盛匆忙间逃离石南城，他的 密室已经被镇边军攻破，里面可是有不少机密呢。你不会忘了当年跟还在当马贼的褚盛书倍往 来的事情了吧？緒盛可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他保留了所有的信件，就算你没有落款，拿字迹 和你书写的官文一比较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柏洪海眼珠乱转，似乎在思考这些话是否可信。赫连齐手腕用力，沉声道：“这些年你在 梁溪城利用李鼎手上的佣兵做了不少坏事，他的那些佣兵现在已经变成无主的野狗，你说要是 有人落网，他会不会凑巧就是给你回话的那一个呢？”

柏洪海低头长叹一声，“可是你们要求一百万两白银，我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你们不也看 见了，这几天我都在变卖家产，我上有老下有小，养家不易啊！”

“行了，别哭穷了。我们都盯你两天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把东西变现以后，银票藏在 哪里。拿来吧，别暹我们自己翻箱倒柜，那样的话，最后我们只能一把火烧了你的房子了，这 房子似乎还没卖出去吧？”

“能不能少点，五……五十万两的话……”

赫连齐啧了一声，“你正妻房中那两只黑檀木嫁妆箱子似乎装了什么重要东西，连上了三 把铜锁……”

柏洪海脸皮憋成猪肝色，闭眼挣扎许久，“放开我，我去取钱。”

“你可以叫管家去拿钱。”赫连齐把弩枪从他脖子上移开，换成后腰眼顶着，“快点。”

柏洪海无奈，只得扬声叫来了管家，让他取了自己怀中的钥匙去尤氏那里取钱。管家一听 一百万两这个数目，吓得眼睛都瞪圆了，“老爷！奴才没听错吧，这么大笔的金额，奴才怕夫 人不给啊！”

“别废话了，带上阿卢和阿季去拿银票。”

“可是•…"”

管家用怀疑的目光打置着屋子里的四个陌生人，他从没接收到过这样奇怪的指令，要他突 然去大夫人那里拿出一百万两银票，也不给个用途，叫他怎么面对大夫人的质疑？更何况钥匙 还要他走过去从柏洪海的怀中取出来——这也太诡异了，那几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神色不善 ，特别是站在柏洪海身后的人杀气腾腾。

老爷这是被挟持了。

管家后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蒋玉倾拿起弩枪指着他，“别磨蹭，我跟着你一起去取钱， 别想着耍花枪！”

赫连齐从柏洪海怀里拿出一串钥匙，确认后扔给一脸惊惶的管家。柏洪海有气无力的道， “柏聪，别多问，快去快回。”

倒在地上的褚彤彤望着站在身前的人，总觉得这背影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那张 脸却平凡木调。不对啊，她拼命回忆，这个声音也有印象，她一定听见过……是在哪里呢？

管家去拿钱了，厢房内暂时陷入沉默。柏洪海偷眼看站在一旁一直一声不吭的两个人，那 两个人脸上蒙了黑巾看不清楚长相，眼神充满愤怒。他把视线放在棉永兴那双饱经风霜的手上 ，只见指节粗大，左手拇指指甲盖脱落，虎口有着厚厚的老茧。

“看什么。”赫连齐把弩枪顶回到他脖子上。

柏洪海瞟了一眼那支弩枪，眼中一轮光芒闪过，“没什么。”

□作者闲话： 今天晚了点，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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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正好我有话问你，你一定要照实说。”

柏洪海赔笑道：“壮士请问。”

“褚盛去了哪里？”

柏洪海一愣，“褚盛……他早在一年多前烧死了啊。”

赫连齐手腕用力，柏洪海的脖子上顿时被扎了一个口子，热乎乎的鲜血汩汩流出。柏洪海 慌了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割破命脉，急忙喊道：“不要不要，我说就是。”

“快说！”

“褚盛听说你们抓了鄂高国呃奸细，能指认他里通外国他就有了逃命的意思。他知道我保 不住他，我也是真的不敢再保，我还想派人先把他看牢了等杭将军啊不杭大元帅亲自来提人。 没想到他也算是神通广大，居然想出那么一个金蜂脱壳的局……”

赫连齐不耐烦了，“说重点，姓褚的到底跑哪里去了。”

“究竟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他多贼啊，狡兔还有三窟呢，猪盛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把 自己的落脚点说出来。”柏洪海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衣服前襟上的血量，稍微松口气，“我 只知道，緒盛跟京城里有联系，他一直在偷偷的做倒卖解忧草的生意。那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我……我知道李鼎也想参一腿，褚盛一直不松口，说是那边的交易对象位高权重，决不能暴 露他的身份。呃……火灾的那天半夜，我知道有一辆神秘的马车紧急出城，用的是京城通政司 的令牌。”

赫连齐脸色一变，“京城通政司？”

柏洪海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若……真是緒盛拿了令牌出城，那岂不是说 ……有可能去了京城？”

赫连齐一指緒膨彤，“他有高官相护，为何还要把女儿嫁给你这老头做妾？”

褚彤彤抿着嘴不敢哭，眼角却流出了泪水。柏洪海道那不是……他要我拦住杭大元帅 的人进城抓人吗……”

管家不辱使命，在蒋玉倾的监督下顺利取来银票。可是就在四人松口气的时候，原本表现 得接受事实的尤氏带着人一股脑的冲了进来。

“啊——”尤氏的尖叫让人忍不住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我就知道不对劲，怎么半夜

突然来我这里拿钱。那么多银票，老爷你何曾借过别人的手啊！居然让管家带着个生面孔的人 进了卧房！”

赫连齐见势不妙，推开柏洪海射出一支带着火光的箭头，深深地插入尤氏身前的地面，“ 走！”

“你们敢走！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盗贼，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抢钱啦！”尤氏躲在家丁 身后大呼小叫，让人把院子里围的水泄不通。

柏洪海脑子急转，究竟是明哲保身好，还是赌一把。要是不能一举全歼这些人的话后患无 穷，可是就算把他们全部杀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只是知情者的一部分？该死，难道天要亡我

I

管家一直注意自家老爷的状态，只见柏洪海倒在地上朝他飞快的说了几句话，他只凭口型 就明白了意思。管家退后几步，指挥家丁们呼啦一下缠上了棉家父子，棉永兴奋力厮打，棉珏

山却很快落了下风，被一个护院一把扯下黑巾。

柏洪海一双细目瞬间收紧。

“柏洪海，你是想今天就灭门吗！ ”蒋玉倾转身一箭射中了柏洪海的大腿，拉起棉珏山护 在身后。

赫连齐递过一把短剑给棉永兴，把人推到疯了一样痛苦哀嚎的柏洪海身前，“没时间了，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棉永兴拿起短剑狠狠地扎进柏洪海小腹，他两眼通红，浑身都在颤抖，“柏洪海，这一刀 是为我客死异乡的妻子。”拔出短剑，朝他左手臂上又是狠狠一剑，“这一刀是为了我们这些 被倒卖的人受的苦！柏洪海，你的罪孽何止这些，但是我还要为我儿子积德，今天就饶了你。 从今以后，盼你改过自新，不要再为祸人间！”

“好像官府来人了，快走！”

棉珏山重新戴好黑巾，拉起父亲跟在后面，蒋玉倾和赫连齐双弩起发开路，四人迅速消失 在院墙之外的夜幕中。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县衙的人才举着火把赶到了柏府。

“老爷！”尤氏哭叫着扑到柏洪海身上，管家连忙打发人去请大夫，又要去前厅应付县衙 的人，他为难的走到柏洪海面前问道，“老爷，县衙的人来了，咱么怎么回答啊？”

“还怎么回答，当然要说遭贼了啊。柏聪你老糊涂了吗，这还要来问老爷，老爷受了这么 重的伤，哎呀，都怪这个小妖精！ ”尤氏突然想起一直无人理会的猪彬彤，指挥丫鬚们把人拖 起来就打，“打！给我狠狠地打。这些贼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跑到这个小妖精的院子里来，这 不是里应外合还是什么？给我往死里打……”

‘‘老爷.■”

“那就是他们说的那种弩枪……那两个人里，肯定有一个是蒋玉倾。”柏洪海捂着小腹表 情凶狠，“会是哪一个呢？听褚盛和李鼎说，那蒋玉倾长得极为漂亮，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可 惜那个蒙面的年轻人长得很一般，不会是他。那就是另外两个人之一了……咳咳……”

“老爷……你忍忍，大夫已经去请了。老奴扶你去床上吧！”

柏洪海的穴道没被解开，他忍着剧痛，抬头望着下人们兵荒马乱的样子，竞然露出了一张 挂着血丝的笑脸。且让他们逍遥去吧，一百万两白银，终不过是一百万两白银而已。他柏洪海 盘亘在西南十二年，家财何区区一百万两白银，也就是蒋玉倾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才会在乎。等 他在莲城打开局面，失去的那些都将会加倍收回！

“老爷！”

“关于褚盛的下落，你觉得柏洪海说的是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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