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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褐色长裤的人,急匆匆地迈着大步踏在静谧无人的宫内墙的林荫道上,背后是用绿叶映衬的肃穆城堡。
“等一下,您的晚礼服!”一位金色鬈发的深蓝衣女仆朝这人奔来,一边跑一边护住自己头发上的葡萄紫丝带,又用另一只手托着一件叠得齐整的天蓝色长裙。这裙子靠近衣领处别着亮丽的粉色玫瑰胸针,腰部缀有白色蕾丝腰带,下摆滚了好几道边,编成复杂的纹理,蓬开着,映衬着纤细的腰身。上部颇有立体感。“您不能穿着‘衬裤’就出门!”这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仆焦急地说,同时红起脸来。
“这不是‘衬裤’,是休闲装,看,这布料和绸缎一样光滑却不厚。”那人反驳道。
“我想陛下是不会允许您在晚会上穿着自己做的粗劣衣服跟别人跳舞的,公主。”
“谢谢您的忠告,奶妈。不过,既然一个皇室的奶妈可以在花园里面说出那种衣服的名称,为什么就不允许一个公主穿着自己设计的时装和熟人一起聚会?这次又不是正式外交。”
奶妈低头瞟了一眼别处。林荫道上静悄悄的,连叶子也都像雕塑一样。公主伸出手整了整奶妈有些歪了的丝带。
薄暮时分,贵族与富商们的小姐们乘着马车慢悠悠地来到了晚会举行之地。这是皇城中最富有商人之一的宅邸。富丽堂皇的建筑里灯火通明,给远方天空的沉闷晕染上一抹热切。绅士们早已到齐。主宾相互行礼,其中就有应邀而来的严家。
晚会进行地很顺利。成人们在悠扬的乐声中翩翩起舞,孩子们正在儿童房里玩着多诺米骨牌。严昔不会跳舞,就坐在一旁,静静观看着。贝姨和叔父正在另一旁与人攀谈着。那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对他们“敬而远之”。大概能来这儿的东方人不会被视为异端吧。
一楼的会客厅里,严昔发现不远处的沙发里窝着一位衣着考究的先生。他慵懒的眼皮下,一双棕黑色眼睛呆滞地盯着正前方。严昔好奇地瞅着他,宽松的仕女服因身体的转动而翻起褶皱。
良久,这位先生也注意到了一旁好奇的瞳仁。他转过头,瞬间欣喜地驱散了无聊。他是很喜欢东方人吗?还是觉得新奇?
严昔认为此刻应该做些什么,便含笑着挪到了离他较近的一把小沙发上,斜着身子,手掌伸进沙发与坐垫连接处的缝隙里摩挲着。丝滑天鹅绒和柔软羽毛竟加快了动作的频度。
这位先生告诉严昔,自己的姓氏是“桑提”,是来自韦斯特尼斯的富商家的独子。在他说话的当儿,有一股特殊的烟草味传来。
“桑提?拉斐尔的姓?”严昔竟张口就来。
“拉斐尔?那是谁?”
“一个朋友。上学的时候,我经常与他玩。后来他搬家了,就再也没见到过,”严昔故作镇定。
“噢,那可真可惜。”桑提先生沉默了一会儿。
这沉默让严昔害羞地飞跑到贝姨那儿,躲在她的怀里,红着脸,朝桑提先生回眸一笑。看你还能说什么,桑提先生。
身穿西式礼服、头戴黑色礼帽的严自祯温和地注视着侄女的背影。就差一根拐杖,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大老爷了。他感知到一旁沙发里那位先生异样的目光,便装作偶然地一瞥,朝后者笑笑,随即摸了摸侄女的额头。严昔转过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叔父见状,连忙缩回手去。同时收回去的还有桑提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假装心不在焉地盯着墙壁,随即陷入了不可捉摸的沉思。
这个人在试探我们,主人。严昔内心的暗流中传来无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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