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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慎远没有太多赘述,在这三个字吐出薄唇后捉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拽到怀里来,那态度是与声线完全不同的强硬。他扯了扯唇角温淡地开腔,“我太太来拜祭父母身体不适,还要麻烦顾先生看顾。”
话里的火.药味浓到无法忽视。顾之舟没有理会,只是蹙着眉一径地道:“潇洒。”
于是姜慎远转而去与周潇洒低声耳语,“姜太太,顾先生好像还有话没跟你说完,你不答话是不是有点儿不太礼貌?”
周潇洒更用力地咬住了唇,头低得更深,意识浮沉得厉害难免就有些口不择言,“我要回家了……”
男人俯首在她头顶落了个吻,“嗯,咱们这就回家。”他那话原先就是在挑衅,现下她这样表现倒正中下怀,于是圈着女人漫不经心地道,“看来我太太不是很乐意跟顾先生说话……女人就是这样,结了婚就一门心思都扑在家里。”他抬起眸似笑非笑的,“顾先生需要我们送你一程?”
顾之舟淡淡地道:“不必了。”他停顿几秒,又道,“只是姜公子,既然你娶了潇洒,跟她结成了夫妻,有事就更不该瞒着她。”
“顾先生,恰如你所言,周潇洒如今是我太太。我跟我太太之间怎么相处,那都是我们之间的家务事。”姜慎远唇畔带笑,眸底却只有冷冽意味,“还是说顾先生你有插手别人家务事的兴趣爱好?”
上了车他自然而然地俯身要替她去系安全带,被她偏过身子避开了。男人墨黑的眸紧盯着她的脸,低哑着嗓子唤她,“潇洒。”
潇洒,潇洒。
她母亲是孕期被抛弃,七八月份的时候大着肚子伤心欲绝,替她取名字叫潇洒,大约也是真的希望她在情爱之事上能潇洒一些。
可是卢梭说人生来自由却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在人间便是在人之间,哪里真的能潇洒得起来。
若是真的在意,若是真的想要,就绝无潇洒的可能。
就连给她取名字的母亲不也如此么。即便后来再嫁给对母亲对她都极好的爸爸,也因为受过情伤而性情大变,从前高知家庭出身的乖乖女,后来那几年却成日成夜地在赌场流连。爸爸又是豪门世家养大的二世祖,平日里更是宠妻如命说一不二的性格,两个人出手阔绰,给荷官的小费都是六位数起步。
所以那个时候,周爷爷才那么地不待见周家父母。
她不语,便一路无话。直至停在了大门,她始终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待车停稳了却是自顾自地开门下车,动作干净利落,从头到尾不曾看他一眼。
没走几步就毫不意外地被人从身后抱住,清冽的气息落满了周身上下。他的唇贴在她耳廓边缘,呼吸不安稳,“潇洒,你别一个人生闷气,有气就冲我发。”
周潇洒没有回头也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头也没有回,“我为什么要对你发脾气?”
“我骗了你。”他把下巴搁在她肩颈,嗓音是说不出的温柔沙哑。
“既然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骗我?”
姜慎远默然,而后没有犹豫,“知道这些以后,你就未必会嫁给我了。”
他私心是不想让她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过,想或不想,也改变不了更多。
周潇洒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其实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周家破产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事情,只是破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为什么我私下在网上都查不到消息……”她觉得靠在她身上的这副躯体实在是太沉重,下意识想要把他推开来,却只觉得那力道如山般人也纹丝不动。于是她放弃了徒劳的尝试,徐徐地道,“我也试过联系爸爸妈妈和叔伯们……”
他打断她,“潇洒。”
消息是他删的,封口费是他给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越是难得到,得到了便越是视如珍宝,便也越是患得患失,害怕她再一次如五年前那般无声无息地走掉。
他就那样一言不发,接受了她所有的指认。
唯独捆住了她。
最后她凉凉地道:“我头疼,你跟我在这耗着也不是事,先回去吧。”
他低低地应了声好,手臂略略地松开,怀里的女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方才姜慎远看不到她的正脸犹然没有察觉,到此时才发觉她的脸色已经白得吓人。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回了卧室,一边就叫了私人医生来。
“是药物过敏,”医生仔细检查过一遍,而后毕恭毕敬地跟男人汇报,“夫人最近有服用过什么药物吗?”
药物。
自打她失忆跟他和好以后天天都是活蹦乱跳,什么时候用上药物了。
然而一边这样想,姜慎远的脸色一边就沉了下来,“可能是……避孕药。”
跟她第一次发生关系到现在,他每一次都没有做措施,即使她明确表态不想要孩子之后也是。
因为想跟她有孩子。
知道她不是初次,在他之前还有过别的人之后就更想了。
医生不意他这样答,面露尴尬,“那夫人用的药是……”
“在柜子第一格里。”一直在床上不声不响的女人发了声。她纤细的身子裹在被子里,背对着外面,像只受了伤躲藏起来的毛毛虫。
室内很安静。门先是被关上了,而后又有打开的声音。他不咸不淡地开腔,“潇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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