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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霜霜摇头,嘴里嚼着食物含糊道:“不是,是村里一个爷爷教我的,他画画很漂亮,写字也好看,二叔喜欢让我跟他学东西,我就跟他学。那个爷爷拉二胡也好听,我跟他学过几首,你要是想听,我拉给你听。”
陆怀瑾随口一说:“你能拉二胡?”这一反问,倒是激得顾霜霜拍桌而起。她放下手中的玉米饼,跑回卧室拿了二胡出来,坐在堂屋门槛上就给他拉了一首《二泉映月》。
陆怀瑾以挑剔的态度去听,偏偏这姑娘拉得太完美,指法到位,节奏掌控到位,感情把握到位。她这个水准,虽然不是大师级,但已经相当专业,至少他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陆怀瑾内心澎湃,想掀桌。现在的农村人,真!会!玩!
一个村姑这么厉害,让他这个城里人怎么有脸活?尽管陆怀瑾对她崇拜得五体投体,表面上却没什么太大波澜。他一连咬了几口玉米饼,才轻咳一声说:“嗯,拉得不错,赶紧过来吃饭。你等会不是还要带我去刘大婶家换药吗?”
“欸!”顾霜霜随意把二胡扔在一边,坐上桌继续吃饭,她一口气喝了两碗玉米粥,才抬起小脸,一脸雀跃的对陆怀瑾说:“陆大哥,谢谢你。”
陆怀瑾差点没呛住,抬头看她,“谢我?”
顾霜霜点头,咧嘴笑着说:“嗯,谢谢你,谢谢你听我拉二胡。我二叔说我拉得像狗拉屎,都不愿意听我拉二胡。”
他轻轻咳了一声,“行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你二叔那是眼睛有屎!”他给她夹了一个玉米饼,“赶紧吃饭,你大哥我等会还得仰仗你换药。”
顾霜霜的眼睛眯成月牙,点头乐呵呵地往嘴里塞玉米饼。
陆怀瑾见她这么开心,琢磨着要不要夸她几句?告诉她画不错,字不错,二胡拉得也不错,箭术更是相当不错,给她点自信和鼓励。但他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这姑娘容易满足,每天夸一点,都能够她乐呵半天。
他倒有点羡慕她,幸福指数挺高。
顾霜霜的家在半山腰,离刘大婶家还有一段距离。吃过饭,顾霜霜扶着陆怀瑾慢慢地往刘大婶家走。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顾霜霜养的大黄狗摇着尾巴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地转过脑袋,竖着耳朵看着他们。
到了刘大婶家,走进院子,陆怀瑾首先看见满地跑的鸡鸭鹅,然后再是猪圈里养的几头大肥猪。他哈了一声,“村姑,怎么别人家养了这么多肉,你家就只养了一条狗肉?”
顾霜霜笑着说:“我不是穷嘛,养不起的。”
刘大婶正在院子里煮猪草,她没想到他们会来,忙放下手中东西,擦擦手去扶陆怀瑾坐下。她拿来药箱,替他拆掉腿上的绷带,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说道:“陆小哥,你腿上的伤口恢复得不错,骨头恢复也还好。不过你们怎么跑过来了,这么远,霜霜你过来喊我一声,我过去不就行了。”
顾霜霜抓了抓后脑杓,解释说:“刘大婶,是陆大哥他想过来看你们家电视。”
“唔,这样啊。”刘大婶起身,笑咪咪说:“正好,大娃和二娃在里屋看电视呢,你们进去看吧。”
“欸,好!”顾霜霜重重点头。等刘大婶帮陆怀瑾换好药,就扶着他进了屋。
谁知村里只能看DVD,他想看的新闻这里看不到。
一直看到中午,顾霜霜才依依不舍地带陆怀瑾回家。回家后,她打算煮面条,冬瓜面。
陆怀瑾抬手扶额,恨不得拿面条勒死自己,他沉了口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这个病人开荤?”他好像已经一个世纪没吃肉,现在看见地上跑的东西都想炖来吃。很好,这次的乡村生活,成功治好了他挑食的毛病。连香菜他都吃了,还有什么吃不了的?
顾霜霜刚从园子里摘了一个冬瓜,搭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磨刀,“等中秋节吧。”
陆怀瑾瞪眼,“还那么久!”
她“唔”了一声,点头,“是啊,等中秋节,我去山上给你打野鸡!”
陆怀瑾深吸一口气,脑子飞快转着,他问:“村姑,你想嫁人吗?”
顾霜霜手上一停,抬起下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陆大哥,你不会是想……”
陆怀瑾给了她一记白眼,“你想多了。”他顿了片刻,才说:“村姑,你把刘大婶家那只鸡逮回来,我就把秦衍送给你当老公,怎么样?”
她眨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疑惑的问:“秦衍是谁?”这个名字很陌生,也是第一次听陆怀瑾在她面前提这个名字。
“你们只知道老掉牙的电视明星?秦衍你不知道?”陆怀瑾克制着暴躁,耐心解释说:“国际一线男星,演过好莱坞大片。”
顾霜霜一面磨刀一面问他,“好莱坞?”
陆怀瑾见她一脸无知,终于泄气,无奈道:“……算了,不吃鸡了,你先给我炒一盘大白菜成吗?”
“我中午煮冬瓜面,不炒白菜。”顾霜霜说。
“不,村姑,我求你,给我一盘大白菜。”陆怀瑾已经疯了,他捧着脑袋有些抓狂,“水煮冬瓜也行,只求你不要放面,好吗?”
“光吃菜怎么行,”顾霜霜教育他,“陆大哥,挑食不好啊!”
“顾大姊,我求你还不成吗?”陆怀瑾有点崩溃,深吸一口气,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顾霜霜,嗓音里几乎带着哭腔,“水煮冬瓜,放点盐就成。”他这辈子没求过谁,她是第一个。
但顾霜霜坚持不听他的话,还是煮了碗冬瓜面给他。
他捧着一碗面,傲娇地把冬瓜拣出来吃干净,面汤喝得光光,把面条留在碗里。
他发誓离开这里之后,再也不会吃一口面条!这东西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太大,因为面条的事情,他一下午都没跟顾霜霜说话,兀自坐在院子里发呆。
到晚上,顾霜霜练完箭,扶他回屋睡觉,发现他仍闷闷不乐,安慰他说:“陆大哥,你今晚好好睡,我明天给你吃肉。”
陆怀瑾一听到肉,两只耳朵登时竖起来,一双眼冒着希望之光,“真的?!”那眼神,仿佛看到从天而降的咸蛋超人似的。
顾霜霜抿着嘴,头点得很认真,“嗯,我不说谎。”
当天晚上陆怀瑾抱着被子辗转反侧,激动得无以复加,他从未如此渴望过肉,也从未如此刻这般,对一件事充满向往。这种对肉的渴求,从未如此刻般强烈。
第二天顾霜霜天还没亮就出了门。
陆怀瑾醒来后喊了几声“村姑”,无人应答,他便自己翻身起床,扶着墙下地走动。他走进堂屋,目光被堂屋红漆矮柜上的一些字画吸引住。
砚台下压了厚厚一叠宣纸,他随手翻了翻,全是顾霜霜的字画。她用毛笔书写的正楷字虽然好看,但没有商用价值,她的画却相当不错,笔落纵横,意不在似,轻松洒脱,写意画法发挥的不错,这些画能值些钱。
陆怀瑾随手又翻了翻,从柜子上找到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共有十二个人,中间一名男子戴着金牌,穿着国家队运动服,笑得灿烂。
这人他认得,是十几年前一届国际奥运会射箭项目组的华人冠军,孟天华。
这个孟天华,拿了冠军之后没多久就没了消息,据说是癌症去世。这人对他来说是个神话,远古神话。
他仔细看了下照片,不像是复制品。顾霜霜家里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如果他料想的没错,顾霜霜的二叔,就在这十二个人之中。
陆怀瑾在堂屋坐了两个小时,饿得前胸贴后背,顾霜霜总算在他饿死前赶了回来。
顾霜霜抱着一个黑色塑胶袋,雀跃地跨进堂屋,还没进门,嗓音就扯得高高地,“陆大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肉!”
本来已经饿得两眼昏花浑身无力的陆怀瑾听见“肉”,登时挺直脊背坐直,饿狼一般盯着她。
顾霜霜把怀里的塑胶袋放在八仙桌上,用手扒拉开。塑胶袋里放了二十包辣条,两毛钱一包的那种小包装。
陆怀瑾脸色微沉,深吸一口气,压制着暴躁脾气,很是平静地问她,“顾大姊,这是什么?啊?”他尾音那个“啊”字发音很奇怪,是发飙的先兆。
顾霜霜坐下,兀自拆开一包,冲着他笑咪咪道:“唐僧肉啊,刘大婶上个月去镇里买的,就只剩这最后二十包了。”
“唐僧肉?!”陆怀瑾嘴角微抽,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包装袋上重重几戳,语重心长道:“顾大姊,这个,是辣——条!”
他说话间顾霜霜已经拆开一包吃起来,辣条的味道顿时弥漫整个堂屋,陆怀瑾本来就饿,被辣条那阵香味一刺激,唾液快速分泌,肚子跟着“咕噜”一叫。
他低头盯了眼自己腹部,又抬眼看顾霜霜,伸手去拿了一包,沿着封口撕开,小心翼翼尝试了一块。这一尝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小学生因为辣条而癫狂,凡事总是有原因的,就像他现在,吃了一口还想再吃第二口,吃了一袋还想再吃第二袋……
他养了二十几年的脸,全在顾霜霜面前丢失殆尽。他斯文地拆开第三包,慢吞吞的往嘴里送“唐僧肉”。
顾霜霜被辣得“呼啦啦”,小脸通红。她有点兴奋,手舞足蹈问他,“陆大哥,你觉得这个肉怎么样?好吃吗?”
陆怀瑾本来不想理她,但碍于这姑娘总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他,所以他不情愿的点点头,闷闷“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顾霜霜一拍大腿,兴奋道。
陆怀瑾喝了一口水,伸手取过矮柜上的照片,问她,“村姑,这照片上十二个人,哪个是你二叔?”
“这个。”顾霜霜咬了一口辣条,用手指戳了戳世界冠军旁边的男人,说道:“他就是我二叔,怎么样,我二叔年轻的时候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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