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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赵香枝的生辰刚过两日。而一月前,她与弟弟刚脱孝。
春芜正收拾着她的衣笼。两年过去,赵香枝的身量高了不少,之前置办的衣物大多不能用了,也是昨日裁缝才将新做的衣裳送来。
今年尚未入夏,天气就热得厉害,园里栽种的花木都不怎么精神。赵香枝心中担忧,早早令人购了冰块,又多购了粮食。也是怀清同她说起,今年怕是天灾不少。
她此刻正倚着水榭,扑面而来的风虽被水汽褪了些熏热之意,但仍带着火般。
她自及笄后便不怎么出门,商铺里的事只放给各位掌柜去做,自己每月对对账。原是族里又来人,说她一个女儿家,且服丧,成日里抛头露面,丢了赵氏一族的体面。
来人是族长赵礼信的妻子田氏,最是看重规矩的。赵香枝不爱与她冲突,笑着应了,至于说田氏提出的由赵氏族人帮忙管理商铺的事情,仍叫她拒了。
“人手都足了,掌柜的俱是父亲留下的老人,账册我每月也都看着,原也不是多大的生意,就不劳长辈们操心了。”
见田氏拉下脸来,赵香枝笑得柔婉:“老太太最是讲规矩的人物,我这铺里的人都是签了契的,没得自己毁约。想必老太太不会让香枝为难。”
田氏才冷脸回了。
赵香枝抬头看了看半空中明晃晃的金乌,叹了口气。她原想着今日出门一趟,这日头却让她望而却步了。
却听得一声“阿枝”的呼唤,她回了头,见是王传芳来了。
“你如何来了?”她讶异而欣喜。
因着田氏的话,她这两年也少见这些姐妹,也只王传芳来得略勤些,但说来也两三月未见,连她的生辰之礼也是托人送来的。
王传芳的脸上却不怎么欣喜,反倒有些郁郁。赵香枝拉了她坐在美人靠上,又命春琴去倒茶来:“这大热的天,我都不敢出门,你怎么就跑来了。”
王传芳拿了帕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我这心中难受得很。”
“怎么了?”赵香枝问她,“出什么大事了?”
王传芳那样的性子,寻常事都不会叫她烦恼的。
“阿枝,梅姐姐订了亲了。”
赵香枝一怔:“梅姐姐她......”又点头道,“是了,她这个年纪了,若是还没有消息,只怕一家子就麻烦了。”
大衍朝令,女子最迟十八便要嫁人,否则父母要受牢狱之灾。
王传芳拧了拧帕子:“但,梅姐姐她,她心有所属。”
赵香枝呆住:“这,如何说的?既然心有所属,何不让那人......”
“她原是自个儿藏心里,谁知她心思呢。若不是我见她郁郁,硬磨了她说出口,怕她也是不会提的。”王传芳皱着眉,“我却后悔磨了她,竟让她想着见那人一面。”
赵香枝却叹,薛梅自来性子柔婉,也颇有些随波逐流的意思,却是头一次见她有这大胆的想法。
她想了想:“也不是不行。见一面也好,若那人也有这心思,岂不是一桩好姻缘?”
王传芳摇着头:“不成的不成的,必是不能成的。”
见赵香枝还要说,她便道:“阿枝,她心仪那人,便是国师。你说,这如何能成?”
竟是怀清道长?
赵香枝的脸色略微发白,倒也无话可说了。
且不说两人身份之差,单怀清是否认识薛梅,便难说了。
想到身份之差,赵香枝心中黯然。
她与怀清许久未见。自那日她想着怀清的话,这心里便有些不对劲。既觉自己想多了,又为自己那不由自主涌起的欢喜而惊讶。
那晚她辗转许久也不得眠,第二日眼下青黑,只躲在屋内补眠。那两支栀子却开得极好,香气侵染了她的梦境。
只不几日,白雪般的花瓣枯黄凋萎,也让她黯然神伤起来。
怕只是自己多虑,将一句话做了联想。况,他是御封的国师,自己不过是个失怙失恃的商户女罢了。
这两年,两人多以书信往来,怀清信中多公事,偶尔也提叶瑜如何。对自己却是从来不说的。赵香枝更是确信只是自己想得多,她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思虑繁多患得患失,终究还是将这初生的情思压在心底,未曾对人提起。
王传芳见她不说话,也不由叹了口气,对着水榭外发起呆来。
又往赵香枝身上一靠:“阿枝,这两年,姐妹们嫁人的嫁人,生子的生子,原本那般热闹,现下竟只咱们二人。我家中也在为我相看,我满心不愿嫁,却无处可说。”
赵香枝低低一叹,握住她的手。
“我若是男儿身便好了。”
赵香枝抚着她的头发:“便是女儿身又如何呢,你不是最崇敬长邑公主么?她何逊于男子呢?我信我们家传芳,也是这么一位巾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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