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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冯路遥见状,不自觉地叫了她一声。
而其他合唱团的成员看见贺霖轻轻松松横抱着顾言惜走下台,都跟着叫起好来。
聂渊站在队伍对面,手里还拿着带队老师给的单反。他咬了咬牙,太阳穴鼓了鼓,却最终也没有追上去。
贺霖抱着她走在马路上,这公主抱的姿势惹得好多人侧目。他却丝毫不觉得不妥,反而,觉得那些该死的路人看的都是顾言惜的一双白腿呢。
他那嘴角都耷拉了下来:“顾言惜,你衣服呢?”
顾言惜自下而上看着他坚毅的下颚轮廓,心里暖得像喝了一大杯红糖水。她小声说:“在学校呢……我们是换好衣服上的车。”
“哎呀麻烦死了。”他从她身下伸出手来,拦了一辆车。
他本还想补一句,要是不参加这个什么破歌咏比赛,就不会生病,更不会耽误了治的。可这是她喜欢的事儿,他不能给一棒子打死了——她已然不舒服了,他若再责怪她,她岂不是更难受?
看着她小脸刷白,他心疼得要死。可他只能憋着。
他把她小心翼翼放在后座上,才绕到另一旁上车,把衣服给她一点点盖好:“你想先去医院还是去学校?”
顾言惜往他怀里窝了窝:“去学校吧,我不用去医院。”
他一听便炸了毛:“这怎么行?都病成这样了!”
“我没生病,就是……”她朝他挤了挤眼睛,又挑了挑眉毛。
可怜贺霖从没真正的跟哪个女孩子交往过,看了半天也没往那个方面想。
“你女朋友是生理期了。”司机大叔看不下去:“喝点红糖水就行。你们哪学校?天苓一中的?去一中么?”
贺霖听完,脸都黑了,像吃了苍蝇屎似的,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只好攥紧了拳头,恶狠狠说了一句:“去。”
一路无话,俩人下了车,他才又把她抱下来。
“顾言惜。”他抬头看了看教学楼,想放慢步子,就这样多抱她一会儿,又怕这秋风太凉,吹得她更难受,心里纠结得快要死掉了。他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逃课,只是太想听你唱歌儿了。”
“没关系,我才刚——”她本想说,我才刚刚想过,要是能看见你就好了,结果你就来了。
可话没说完,却被他打断。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这次考不到150,下次接着考。总能考到。”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跨进学校大门:“我会好好学习的,学得比聂渊还好。你要想唱歌,我也陪你唱。虽然我唱得不好听,但是我觉得这也能练出来。”
顾言惜怔了怔,想到了聂渊那天对她说的话。
“顾言惜,跟我一块唱歌、一块学习不是很好吗?总比跟着个半吊子学强。等十一月份我奥赛拿了奖,拿到保送通知书,每天就有更多的时间辅导你。”
他一定是很介意这句话,如今才会这样说。
顾言惜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头发酸。
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并不好闻。可带了他的体温,却是那么那么暖。
其实她没有生病,更不用去医院。她只是觉得冷,需要一件衣服。
聂渊瞧不出。在他心里,什么事儿都没有数学竞赛和合唱团重要。
可贺霖不一样。在他这,她就是最重要的事儿。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就连她每次想到他,他也能出现得那么及时。
胸口的黑石忽然间在衣服里发了光,灼热得像他的心一样。
顾言惜把小手从衣服里伸出来,环住了他的胳膊:“贺霖,你已经很好很好很好了,比聂渊还要好——不,你比他好太多太多了。”
贺霖闻言,忽地停住了脚步:“你说什么?”
“我说……”顾言惜抿紧了唇,自牙关里挤出一句:“你愿意……做我男朋友么?”
贺霖那双黑瞳猛地一缩,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顾言惜轻笑出声,重重点了点头:“很认真。”
“我他妈愿意。”他右手使力,将她紧紧按在自己胸膛,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又亲:“我他妈愿意死了!”
若非她身体不舒服,他一定要抱着她在这个学校里痛痛快快跑上一圈。
顾言惜跟他表白了?顾言惜问他,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在此刻之前,他死也不会想到,顾言惜有一天会亲口跟他说,你比聂渊好上太多了。
即使他不会唱歌、考不进150名,拿不到数学竞赛奖——她全都不介意。
“顾言惜。”他唤着她的名字:“你知道么,之前每个人都当着我的面说,早恋、早恋,每次我听见这个词,心里都在想,要是这句早恋是真的,要是顾言惜真的在跟我早恋,该有多好?”
想着想着,就觉得心口好疼,一直疼到了骨缝里。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听得顾言惜心头也酸酸的。
“贺霖……这一世,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她把头放在他颈窝,蹭了一遍又一遍。
秋天的空气好干,她的头发在他灼热的胸膛蹭得起了静电,挂在了他的衣服上。
他低头怔怔地看着那个少女。
能有现在这一刻,他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而她居然说,要在一起一辈子……
她的头发牵牵绕绕在他心头,他低低笑出声来。
高三这一年,贺霖的学习一直在变好。他的高考成绩居然考到了实验班的平均分数。而顾言惜则是将将卡着一本线,总算没有拖了一中的后腿。
其实她同贺霖一样。她讨厌数学、物理那些看不懂的符号和题目,也对各种物质的化学反应一点都不感兴趣。
可她那么喜欢贺霖教她做题的样子。无论他教她什么,她都喜欢听。所以哪怕她多不情愿,还是会努力强迫自己,去接纳那些对于她来说很艰难才能学会的知识。
报志愿的那天,贺霖死活要跟顾言惜报同一个学校。
他还振振有词:他爸说了,只要有个毕业证就可以了。他本以为家里只能有贺嘉一个大学生,现在多好,变俩了。
顾言惜不理他,说什么也不同意,生怕他考了那么高的分数,全然浪费了。于是她翻招生计划翻了一晚上,终于找到隔壁市两所挨得很近的学校,一所适合他的成绩,一所适合她。
于是两个人一个念了金融,一个读了汉语言文学。
他倒好,平日里也不爱去上课,只拿着他的书陪着她到她学校去念。要是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了,他就打着哈哈搬着板凳到教室外面去听。
只要能看着她,他就高兴。
大学毕业,在他刚刚满22岁的时候,她便嫁给了他。他在外面工作挣钱养活她,她继续念书。
再后来,研究生也毕业了,她便出了校门,又回到高中教书。
看着班里的孩子有些乖巧有些淘气,每一个都不尽相同。看着他们,顾言惜又想到了那一年的贺霖。
想到他蹲在墙头跟她说话的样子,想到他大晚上折腾了七个多小时往返固平市,就为了给她写《烦忧》的事,也想到了那天歌咏比赛,他那件散发着淡淡烟味儿,却暖得出奇的校服外套。
那年夏天,他们离幸福那么那么近。还好,两个人一起抓到了。
顾言惜从这一世醒来时嘴角尚挂着笑容。
秋娘执笔在内间的书房里写着什么,看到她自梦境醒来,便撂下笔,把那册子吹干,站起身来:“你可想起什么了?”
顾言惜从颈间摘下那块血石,蹙了蹙眉——每每从书里的世界穿越回来,过去的那一世便好像自然而然地就离她远去了。可她心中,专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却会愈发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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