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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惜倚在病床上,最疼的那劲儿已经过去了,听见他这样说,顿时就酸了鼻尖。
这时,杨默从门外进来了,手里拿着好多单子,又是交钱、又是取药,还要替她拿生活用品,忙得不行。
宋千川直起身子,也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交代他给顾言惜准备留院观察用的东西。从牙杯、牙刷到换洗的衣物,他把一切都想得好周道。
顾言惜望着他蹙紧的眉头与凝重的神色,知道他心里肯定是着急得不行,可还得强自镇定下来,替她打点一切。
这一刻,她觉得她好像终于有些看懂他了。
在这之前,她总觉得宋千川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虽说是初恋,可她对他非但没有熟悉的感觉,反倒觉得他常常是据她于千里之外。
即使到了一个剧组里面,逐渐的有了更多交集,他与她说话时也经常说一半、留一半。
她对这段感情的困惑,多半来源于他的欲言又止。实际上,她非常好奇,若他不再喜欢她了,为什么昨晚还要对她作出那种事,又为什么要守着旧日的情分,帮她要角色、澄清黑料?
可他若是喜欢的,为什么不明说,想要重新开始呢?
通过眼前的一幕,她看懂了。他是一直在为了她受伤时没有陪在她身边而自责。
就如同她为了程锦的事情自责一样。
他挂掉电话,给她的杯子里添了些水,递到她手里:“先在这观察几天,等大夫能保证没问题了,咱再出院。住院需要的东西我都安排好了,你要是还缺什么,就直接跟我说。”
顾言惜点了点头,左手接过杯子的同时,右手拉住了他即将收回的手:“千川。”
他动作一僵,回头看她:“怎么?”
“谢谢你。”她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半晌,才又道:“你第一个冲上来,二话不说就带我到医院,还帮我前前后后准备了那么多东西……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宋千川站定,回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不是应该的么?我不管你,谁管你?”
“没有谁对谁是应该的。”她坚定地摇了摇头:“只是我们都长大了,虽然很多事情不能像小时候那么简单地解决,但我们能看到的东西也多了,能为对方做的事情也多了。所以……所以好在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把小时候的那些缺憾全都补上。”
宋千川好似觉察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期待:“顾言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不用为了上次没有来医院看我而自责。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长大了,成熟了,你能在我受伤的时候第一时间作出最快、最正确的反应,这些就足够了。更重要的是,以后你也会一直这样做,对吧?”顾言惜说完,两颗像小贝壳一样白白的牙齿轻轻咬了咬下唇,半晌,才终于鼓起勇气道:“我们可以重新——”
她话还没说完,于慧忽然从门外跑了进来:“言惜啊,你怎么样啦?”
她身后,导演带着剧组几位灵魂人物全来了。
“哎呀,怎么又受伤了呢?疼不疼啊?”高选文走上前看了看她,一脸的担忧。
顾言惜那句“重新开始”都到了嘴边,无奈又咽了回去,小声道:“对不起啊高导,我又影响进度了……”
“这个时候就别说进度啦,把腿治好了别留下毛病才是真的。要不以后前程都毁了。”高选文重重叹了口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宋千川:“唉,也是怪我,拍之前应该想着点你腿不行,给准备个护膝,或者干脆咱把这段砍了也行啊。怎么样,造成二次伤害了吗?”
宋千川摇摇头:“要等片子出来,医生看过了才知道。”
“需要什么就跟剧组说啊,这两天先在这好好休息着。”言罢,高选文掏出手机来:“对了,我有个老同学在骨科医院,用不用联系转院,去那看看?”
顾言惜听得心头发热:高选文这人平时一向对大家要求很严格,对电影也非常执着。她没想到,他还有这样慈祥的一面,于是感激地点点头:“有需要我一定联系您。”
宋千川一贯不喜人多的场合,于是跟杨默交代了几句,就出门找医生问结果去了。
顾言惜从人群中远远看着他离开,才回过头,继续与大家伙寒暄。
而杨默则按照宋千川的吩咐,把这一幕用手机拍了下来。一来是给经纪人那边发过去,说明一下情况,二来则要给团队提供素材,发个微博或是什么的说明一下。
于慧见顾言惜伤得严重,一时半会儿可能没法回剧组拍戏了,实在舍不得,死活要留在这陪床。
高选文虽然对顾言惜这个病号很宽容,但对于慧的无理要求,却瞬间黑下脸来:“小于老师,你可是女二号,现在女一病了,你再不拍,你想让我回去给一堆群演上表演课吗?”
于慧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一行人散去,顾言惜又吃了第二种药,刚要躺下,段搏又来探望。
其实此刻顾言惜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就是他了。刚才她好不容易跟宋千川快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他若再说些什么青梅竹马的,她又不知道怎么找台阶下了。
段搏手里拎了好多营养品,还有一个大西瓜,一股脑都给她放在柜子里:“言惜,听说腿又不好了?”
说完,他拉了刚才宋千川坐的那个小凳子,坐到了病床旁边:“好些了么?”
“现在不太疼了,就是不小心磕伤了,没什么事儿。”顾言惜板着脸,只以疏离的态度与他讲话。
段搏点点头,丝毫不在意:“那就好。我看你们整个剧组浩浩荡荡都到了,怕惹了闲话也不敢进来,在电梯间那边猫了好久,等他们走了才敢进来看你。不过,我好像没瞧见千川?”
顾言惜一怔,想抬手指指门外:“他——”
段搏好似只是随口一问,并没真想从她这得到什么答案,还没等她说话,又打断道:“也是,剧组就剩他挑大梁了,不来也正常。”
顾言惜撇了撇嘴,回问道:“你们剧组都不忙吗?你一个男主角随随便便跑出来,导演也会准假?”
“请假是门艺术,要看怎么说了。”段搏伸手在他带来的那一大堆东西里找出一套餐具,拿出里头的小水果刀,现场就把他带来那大西瓜给切开了,笑道:“请不好,当然不准,说不定还得换一通数落。请好了,整个剧组都支持我来。”
言罢,他将其中一半抱在怀里,掏出勺子给她舀了最中间的一块,探过身子喂到她嘴边:“你尝尝,沾刀就裂,肯定甜。”
顾言惜无奈,伸手想把勺子接过来:“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坐那歇会儿吧。”
段搏这才有些尴尬地收手,把西瓜也放到她怀里:“行,那你自己吃。”
顾言惜礼貌性地笑了笑,小口把西瓜送进嘴里。
“你还记得那会儿咱俩拍《黑板上的情书》么,也是夏天。”他看着她吃相斯文,好像跟他记忆里的她不太一样了:“头伏正热的时候,片场也没个空调,咱俩就偷偷买了西瓜,切开放那小移动冰箱里头。那小冰箱一共才两层,一个大西瓜切开,一半一层,就把那冰箱给占满了,他们的饮料啤酒全放不进去了。那时候有人不高兴,到处问是谁放的,咱俩也不吭声,非等到导演说能休息了,就第一个跑过去拿出来吃了,气得那几个配角牙根痒痒。哈哈哈。”
顾言惜也跟着笑了笑,再低头看向手里这半个西瓜,总觉得他说这些话还有其他的用意,于是干脆停下动作不再吃了。
“说起来,那时候咱俩也是一人一个勺子,一人一半西瓜,挖着吃。后来吃多了我老想上厕所,导演不乐意了,你还替我说话呢。”段搏看了看她,知道她这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进一步试探道:“那时为了给电影宣传,经纪人天天让咱俩同频率出现,啥也不干,就纯溜一圈,炒个CP,想来也挺好玩儿的。这次看见了你,也不知道怎么,总想起小时候的事儿来。可惜那时候你伤了腿,没过多久就被雪藏了,挺遗憾的。所以……”
他顿了顿,抬头问她:“现在想假戏真做还来得及吗?”
顾言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笑道:“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我没开你玩笑。言惜,”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是认真的。”
顾言惜有些窘迫地抬起头看了看他的眼睛,一时间竟想起了宋千川。
其实这些天在她心里,是有点埋怨他的。埋怨他瞻前顾后,一句“喜欢”或是“在一起”,总是迫于这样或那样的压力而无法说出口,害得她还要费劲吧啦地主动讲。
可现在面对着段搏的请求,她才觉得,也许宋千川的做法是正确的。在没有充分尊重她的意愿前,不逼迫她,而非轻率地说出“喜欢”,把问题一股脑都抛给她解决。
在这个轻浮的娱乐圈里,聚散离合太多,而愿意认真负责的,却太少太少了。
顾言惜抿了抿唇,把手从段搏手心里抽了出来,小声说道:“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很喜欢他。”
“什么?”段搏有些吃惊地望向她,显然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理由来拒绝:“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顾言惜轻笑:“干咱们这行的,保密工作还不得做好了?”
听她这样的语气,段搏也猜到大概会是谁了。他无奈地笑了笑,道:“看来我是晚了一步。”言罢,他叹了口气,似是用了许多的勇气才又说道:“今天跟导演请假的时候,我说我喜欢了好几年的小姑娘生病了,我想去看看她,努力追追她。整个剧组的人都在我身后加油打气。现在看来,这丢人可丢大了。”说完,他自嘲地勾起唇角,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祝你们幸福吧。”
段搏走到病房门口,正碰见杨默进门。
他顿了顿,嘱咐她:“好好照顾顾小姐,要是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该联系的人。”
杨默一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错身让出一条路来。
“段先生让联系谁啊?”杨默怀里抱着她刚照出来的片子,一脸疑惑地走到她身旁:“程锦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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