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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学校假期,弘榆带着嘉惠努力收拾她们的小公寓,按照欣钰定下的时间与目标,重新入住欣钰的半独立式大房子。
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她们家现在有两辆车子,为了安全考量,晚上的时候把车子停入房子前面的空间却容不下两辆车,只能狠下心把旁边草坪的嫩草给压得扁扁的。
户外院子是嘉惠的玩乐空间,在妈妈征求她的同意时,她很是大方地让妈妈ROULIN她的属地,抱着妈妈的细腰,抬起小脸笑眯眯地说:“没关系的妈妈!只要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你啊!”弘榆伸手揉一揉毛茸茸的脑袋,万分疼爱地亲亲她的白嫩脸颊。
今年的年中学校假期她们一家并未出门旅行,主要因为阿嬷觉得欣钰应该把身子再养得结实一些,特意为女儿制订了一年的食补计划,天天差遣司机在晚饭时间把大补汤送到门口。
虽然欣钰很喜欢喝色香味俱全的药材补汤,但进补也不是这样的啊,三个月来天天都喝一盅老火汤的后果就是,欣钰站上体重秤后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弘榆和嘉惠在客厅里纷纷伸手捣住耳朵,嘉惠现在好后悔啊,晚饭的时候她就不该给妈咪说她最近好像胖了一点….
自隔天起,欣钰打定主意只喝容纳了所有精华的汤水,汪汪和小汪汪只能认命地帮妈咪干掉补汤里的排骨啊,猪脚啊,乌鸡啊,走地鸡啊,鸭肉啊等等营养价值非常高的蛋白质。
刚刚满一周后,轮到弘榆站上体重计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她的马甲线啊!!!
为此,弘榆增加上健身房的频次,顺道捎上想要锻炼身体的欣钰,小孩锻炼肌肉后不容易长高,所以小家伙只能可怜兮兮地自己一个人在阿嬷家玩耍,干等着出门浪了一圈的她们来接人。
乍听起来,嘉惠像个没人陪的小孩,其实不然。
欣钰目前的工作时间非常有弹性,何况老板思靖正怀着双胞胎,另一老板则每天鞍前马后地服侍她家母猫,基本就是甩手掌柜,任由欣钰折腾她们手上的资金。
老板能如此放手不管,代表她们非常信任欣钰的为人,话虽然那么说,但欣钰每个月还是会让小奶狗为她们准备最详细的账本,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了,何况是好朋友之间。
为了陪伴放假的女儿,顺道让一家三口的感情与默契回温,弘榆也拿了两周的年假。
在家没事干的大汪汪便带着小汪汪拆家,天天在院子玩闹,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她最喜欢带着小家伙在院子里的矮树丛之间抓一种俗称“豹虎”的动物。此物长得非常像蜘蛛,属于蜘蛛科,由于性格好斗,所以小孩们喜欢把它们抓起来当宠物,饲养他们的“房子”多种多样,一般都是放入叶片的玻璃瓶或者火柴盒。
弘榆为了培养嘉惠的观察能力,一开始时努力藏着干货,硬是不给宝贝说饲养豹虎的各种窍门,直到宝贝可怜兮兮地向她展示在明亮玻璃瓶里奄奄一息的宠物后,她才手把手带着孩子努力模仿豹虎所喜爱的幽暗居住环境,并依此类推,通过实际例子让她理解动物们的各种习性和外观跟它们所居住的地方密切相关。
小汪汪逐渐上手后,弘榆才带着她玩饲养豹虎最好玩的地方。
当欣钰第一次目睹弘榆和嘉惠把自己最喜爱的豹虎放到桌子上,狭路相逢的两只雄性大豹虎立即凶狠地干架后,惊讶得合不上嘴。
比赛结束后,在女儿垂头叹气自己怎么又输了时,欣钰拉着弘榆进入书房里“好好谈心”。
显然欣钰并不赞同这样的“户外教育”。
弘榆笑嘻嘻地解释:“我没教她虐待小动物啊,我这是在教她亲近大自然,通过观察激发她对科学的兴趣,之前小家伙通过课本学习什么叫光合作用,学了半天都没个结果,昨天我带着她出去给豹虎摘些叶子,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所以弘榆这是嫌弃地窄人多而钢筋水泥林立的新加坡只能在课本上给小孩补充知识,而想亲身插.手小家伙的教育?
作为一个在华人新村长大的马来西亚人,弘榆小时候可是个满村子疯跑的小霸王,身上总是揣着饲养了豹虎的火柴盒,还有坏小孩的专属物品,弹弓。
而弘榆更喜欢做的是上树摘热带水果,最喜欢亲手摘来吃的是外婆家前面种的番石榴(芭乐)和水蓊(莲雾),由于这些水果散发非常诱人的清新香气,虽然经常被同样垂涎这些水果的红蚂蚁叮得全身布满小包,但弘榆依旧乐此不疲。
知道外孙女喜欢吃,一到收成季节,外婆还会时刻准备好和番石榴一起吃最美味的酸梅粉,还时常为她用酱油和白砂糖调制水蓊最好的蘸料,保准她吃撑肚皮。
外婆和阿姨们聚在一起时总爱惊叹,谁能想到当年的小魔头长大后居然是个女人味十足的大美人。
她家所在的小村子如今已发展成大城镇,据说房价已经上升到年轻人买不起的高位了,放养的童年是再也不会回来的快乐时光,留给弘榆的只有对于大自然环境的了解。
前晚下过雨后,她在家里附近听见蛙叫声,隔天一早,便带着嘉惠到离房子不远的水沟处,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勺子,让嘉惠把晶莹透亮的蝌蚪蛋勺起来带回家,准备让女儿填写饲养日记。
弘榆是个顽皮鬼,这一点勿庸置疑,她见女儿兴冲冲地开展她的“实验”,却故意不给宝贝说一些最重要的知识。
毕竟叫得如此大声,而且能把她吸引过去的蛙叫声,间中必有猫腻。
嘿嘿。
经过一阵子的努力后,在假期结束前的某天清晨,女儿的房间传来震破人耳膜的大喊声,弘榆很不厚道地躲在被窝里笑得浑身发抖。
欣钰心急火燎地赶到女儿的房间里,发现了造成尖叫声的源头后,忍不住跟着头皮发麻,不忍直视地别过脸去。
无奈在心里暗自感叹女儿怎么会有个那么可怕的亲妈。
女儿被丑陋无比的,整整一玻璃缸的癞.虫合虫莫恶心得半天吃不下饭,为了替她伸张正义,弘榆也被欣钰罚半天不能吃饭,以示公平。
但一玻璃缸活蹦乱跳的癞.虫合虫莫的可怕景象,将永远留在嘉惠的脑海中。
当晚欣钰派弘榆去哄女儿睡觉。
弘榆亲了亲别过脸不愿理她的可爱女儿,摸摸她的毛茸茸脑袋,笑着柔声说:“宝贝为什么会怕虫合虫莫呢?人类的出身不分贵贱,动物也一样啊,虫合虫莫自己也不想长得丑丑的对吧?人的出身和外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长成了什么样的人。”
难得听见妈妈说起大道理,通过实际例子学会了人不可以以貌取人的道理,嘉惠这才愿意转过身来,扑入妈妈的柔软怀抱里。
表情还是可怜兮兮的。
惹得弘榆心软得不行,继续给心爱的女儿灌些暖心的鸡汤:“还有啊,虫合虫莫虽然真的有点多,可是你长得比它们高大,面对那么小一只的动物为什么要害怕呢?你又不是打不过它们?该害怕的是它们才对啊。”
这下嘉惠终于想通了,赞同地点点头。
弘榆不知道的是,这汪汪牌歪理自今晚后便深深印刻在女儿的心里,让她变成看见小强也能面不改色的女战士。
嘉惠睡下后,欣钰正为自己做面膜,弘榆则反常地在打电话。
欣钰抬眼瞄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差五分钟便十一半了,谁那么晚了还给有家室的女人打电话?
不过,弘榆的神色似乎有些凝重,时间到后,欣钰默默摘了面膜,再简单收拾一番,便躲进被子里等待转到客厅去继续接电话的弘榆。
弘榆又聊了近十分钟,才放下手机进房爬上床。
汪汪目光有些怔怔地看着欣钰,直到欣钰亲了亲她的脸颊,弘榆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谁的电话?”欣钰非常温柔地询问。
“我姐打来的。”弘榆伸手轻抚欣钰的脸庞,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欣钰的左脸颊徘徊不去,声音低低地说。
“家里出事了吗?”欣钰伸手按住弘榆体温很高的手掌,忽而想起便是这边脸颊曾被汪伯父毫不留情的掌掴,隔了那么多年,上头虽然什么印记都没留下,但是欣钰依然记得那热辣辣的感觉。
在汪伯父眼里欣钰就是做尽坏事的低贱女人,唯有给予她沉重的一巴掌,才能让她清醒过来,大彻大悟。
欣钰抬眼望向眼前这位让她深深迷恋且执迷不悟的女人,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想要醒过来了。
弘榆轻轻摇头:“没,姐姐说她跟姐夫带了孩子和爸妈去西班牙旅行,那边的机场员工趁着暑假这种黄金时间闹罢工,因为她们带着老人和孩子,航空公司优先安排她们转搭其他航空公司的航班,不过目的地在新加坡,而不是吉隆坡。”
欣钰听后点点头,柔声问:“飞机几点抵达?需要去接机吗?”
弘榆摇摇头:“姐姐想着长途飞行在凌晨抵达后应该带着老人孩子去酒店休息,因为换成新航的机票,而她们又是外国人且最终目的地是吉隆坡,所以她便帮大家买了转机优惠配套,会有专车接送到酒店,顺道在新加坡逗留一天看看风景。”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欣钰不明白为何弘榆看起来有些忧虑的样子。
感触到欣钰的疑惑目光,弘榆露出怯怯的神色,低声说:“姐姐说,想安排时间让嘉惠和妈妈见个面。”
欣钰挑高了眉头,有些惊讶:“你是说,让嘉惠见你妈妈?你爸爸呢?”
弘榆摇摇头,轻轻一笑:“爸爸肯定不会想见我,或者嘉惠,姐姐说,妈妈这几年特别想我,虽然妈妈总是顺着爸爸的意思来,但为了我,最近还跟十分顽固的爸爸大吵了几次。”
作为上一辈的人,妈妈一直以爸爸这个一家之主马首是瞻,很多时候都尽量顺着他的意思来。
但身为母亲,谁又不惦念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团呢?
况且女儿还有个自己从未亲眼见过的孩子,通过其他儿女的手机,汪妈妈这些年来没少看嘉惠的照片,甚至偷偷摸摸收藏了一张在自己的橱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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