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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官人,你所说修渠之事极好。此事这些年说过十几次,次次都没成功。这次难道真的能成么?”兴华平地区最靠北的村子,村里首户面露难色。
“蔡员外,我听闻你家息女嫁到木兰陂去了。”赵嘉仁没有硬碰硬的问。
“……我两个息女都嫁到木兰陂去。”蔡姓的首户语中有苦涩。
“蔡员外,我还听闻你家三郎到现在尚未婚配。”赵嘉仁继续迂回战术。
“……却是如此。”蔡姓首户声音苦涩。
“如你这般的,在木兰陂以北还为数不少。”赵嘉仁还在兜圈子。
“唉……”蔡姓首户长叹一声。
赵嘉仁微微一笑,大声说道:“莫要叹气。若是我等把北渠修好,只待引水。蔡员外真觉得木兰陂那边的亲家会不分水给你们么?”
“靠我等修渠?”蔡姓首户一愣,然后更长叹一声,“嗨……赵官人,木兰陂的人比我们多,修渠也比我们便利。在我们这里修渠,须得穿山凿石。比木兰陂辛苦许多。当年修木兰陂,官府还请了许多高人。单靠我等,得用十年时光。”
谈了阵修渠的艰难,蔡姓首户说不下去,只剩连连摇头。
赵嘉仁劝道:“人必自助,然后天助之。我等开山凿石,把渠修好。只剩求水之时,木兰陂当地父老见我等自强如此,他们只需援手一下以后就能互助。他们必然乐见。若是我们自己不自强,让人看了就觉得我们靠不住,那才是真的没了前途。”
蔡姓首户好歹也四十多岁,被一个毛娃娃跟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相劝,他心里厌烦,面子上也挂不住。见赵嘉仁并没有摆官架子,蔡首户索性带着赵嘉仁到了村外。这里有条小河经过。在一处拐弯,有堵高墙般的巨岩挡住。蔡首户领着赵嘉仁爬上岩石,指着另外一边说道:“这里若是能开通,从那边来的溪水就能与我们这里的溪水汇集一处。我村的田地便是旱天也不怕缺水,雨天也不怕淹水。可我等想了许久,也没能凿开。”
赵嘉仁用脚跺了跺脚下的巨大岩石,感觉自己的动作如同蚍蜉撼大树,岩石纹丝不动。他问道:“若是我能搬开这块大石,蔡员外边肯领着村里百姓一起修渠么?”
蔡首户白了赵嘉仁一眼,“若是赵大官人能办到,老朽用尽家当也要修渠。”
尽管‘赵大官人’这个称呼中满是嘲讽,赵嘉仁也没有在意。
“好汉唾口唾沫就是根钉。用尽家当的事情就是个玩笑话,倒是还需蔡员外有力出力。”赵嘉仁用话顶住蔡首户。
蔡首户很想冷哼一声,却觉得赵嘉仁这娃娃不可理喻,连冷哼的心气都没了。
一个多时辰之后,赵嘉仁与赵勇两人一人拎了一个钻孔器,钻头顶在岩石上,用力摇动钻孔器的摇柄。即便石头足够坚硬,在两人的坚持下也被钻出好几个孔。
这毕竟是体力劳动,赵嘉仁汗流浃背的钻了一个孔,赵勇就完成了三个。两人脑门上都缠了一条发带,猛一看有些像电影里面的日本武士。也许是处于小冰河期,脑门上缠发带是宋朝的普遍传统,日本人缠发带是从中国学走的。
旁边两个县尉的部下在旁边受守护着火堆。娃娃县尉赵嘉仁做派古怪,不摆官架子,不耍官威。然而亲自动手干体力活,已经超出了古怪的程度,进入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这两位部下并非是要袖手旁观,而是吓得不敢乱参与。万一弄错了啥,被县尉责骂责罚可是很惨滴。
看到赵嘉仁终于停下来,部下连忙凑过来,谨小慎微的说道:“赵县尉,有啥要我们兄弟做的,你尽管吩咐。”
“一会儿我们轮流钻孔。”赵嘉仁喘着气说道。他和赵勇先把火堆挪开,扑灭了原来地面上留下的火星。在那个位置上铺上厚麻布垫子,盘腿坐在麻布垫子上。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更难过,北方虽然温度低,湿度也低。若是有个火炕,那暖和的很。现在即便没有火炕,暖和的地面也让在野外干活的两人觉得舒服许多。
“我们现在就去。”两位部下连忙请缨。
“现在不用。”赵嘉仁说道。他歇了片刻,到了小溪边捣鼓起早就放在那边的火药。颗粒火药爆炸力挺好,想更有效的引爆,就需要引爆器。理论上引爆器用雷管最好,但是赵嘉仁没有,他只能做个类似炮仗的家伙做起爆器。
心里面觉得惴惴不安的捣鼓,赵嘉仁忍不住想,只要有机会,就做个电起爆。电起爆也不难,就是把火药芯的导火索变成电线控制的电热丝。身为医生,总是难免和工业伤害有接触。很多医学案例,都是工业伤害。导火索时代的爆破很容易出人命,很大因素就是因为导火索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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