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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见色起意
林小年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白晋东抱胸，轻抬下颌，“我先问你的。”
“教授开个展，我来帮忙。”林小年往他身后望去，“这里是侧门，你怎么从这进来？”
白晋东抿嘴，说：“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是陪那几个法国人来挑画的，你之前也是见过的，在我母亲的工作室。第二个问题，我之所以从侧门进来，是因为我停好车抽了根烟才进来，侧门出去就是停车场，你知道吧？那么第三个问题，你是不是想问我在这里多久了，听到多少你和教授的谈话？”
林小年的脸倏地涨红，“你……”
白晋东很无辜地耸肩，“说实话，我一字没落。”
林小年两腮微鼓，“你不知道非礼勿听吗？”
白晋东抖了抖挂在手臂西装外套，笑眯眯地说：“外面下着大雨，不听就只能出去淋雨。在淋雨和非礼之间，我还是选择非礼。”
林小年这才发现白晋东贴着头皮的板寸上沾了水渍，白色的衬衫上要仔细看，才能看到潮湿的痕迹。她再一看时间，五点过一刻。
林小年忿忿地皱了皱鼻子，濒临在炸毛的边缘，可一想到他是儿时相识的小哥哥，她默默地把爪子收起来。
“参观这边请。”林小年欠了欠身，决定不和他计较，既然听都听了，还能让他忘了不成。
白晋东大长腿一迈，走出几步停下来，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刚才给法国人讲解的人，不会是你吧？”
林小年摊手，“好像就是我。”
“先别走，等我一下。”
白晋东快步走进展厅，立刻吸引众多女性参观者的注意，纷纷把目光投在他身上。
林小年站在展厅的侧门，乌云蔽日，大雨如注，夏日午后的热雷雨总是不期而至，猝不及防，出门时还是碧空万里，转眼已是天地变色。
她打开随时的背包，只有一顶遮阳的渔夫帽，碰水就湿，寸步难行。她默默地退了回来，乖巧地站在侧门处等待白晋东。
不到一刻钟，白晋东就出来了，目光扫到林小年的瞬间，脚步放缓，“我以为你会先走。”
林小年实话实说：“有车蹭我是不会拒绝的。”
“有饭蹭的时候，也不见你有多情愿吃。”白晋东一边揶揄一边抖开西服外套，盖在两个人的头上，“林翩翩小朋友，我是有多难认，你到现在才认出我？”
这是林小年最不愿意提及的小名，那代表着一段她不愿面对的儿时糗事。
林小年抬眸，但视线只能看到他的下颌，没好气地说：“我没有认出你，是我妈告诉我的。”
白晋东倒吸一口气，“我能把你扔在这里吗？”
林小年不置可否地扬眉，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撑开，挑衅地说：“现在还要扔我吗？”
答案是不能。
白晋东把她送进副驾，才跑回驾驶座，关上门扔给她一盒纸巾，发动车子缓慢地开出去停车场，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说话，让林小年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不就是没有认出他，他至今如此苦大仇深的吗？再说这件事也不能怪她，他小时候是个小胖墩，谁能想到长大会变成时尚画报走出来的男神。
林小年决定打破沉默的局面，“那个……”
“你想说是因为我的长相变了，所以你没认出来？”白晋东冷哼，“我给你做的第一顿早餐是什么还记得吗？”
“香蕉帕尼尼。”林小年脱口而出。
“小时候为了吃香蕉，你还打过我。你说过那是你最爱吃的水果，你目光所及能看到的香蕉都是属于你的。”
林小年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么霸气的话，可白晋东能说出来，说明她是说过的。他记性真好！连她小时候说的话都记得，难道……
“我记性好是因为你拿砚台爆我的头，我耳朵后面还留了疤。每当被人看到伤疤的时候，总要解释一通。说多了，自然就记得。”白晋东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林小年的力气就这么大，他虽然是男孩子，又比她年长几岁，可那时在臂力上根本比不过她。
“这个太隐晦了，我会因为香蕉认出你才怪呢！”这是什么奇怪的推理逻辑，照他这个说法，因为香蕉她该认出小时候门口卖香蕉大叔家的小屁孩才对。
“还有……”白晋东深吸一口气，“还有一次，你端着一大盘烤香的芝麻要撒在炸鸡块上，却脚底打滑，整盘芝麻全扑在我刚做的拉胚石膏上。”
林小年隐约有一些印象，“你拉那个胚，拉了一天，对吧？”
“你想起来了？”
林小年摇头，“这些年吃了太多好吃的炸鸡，根本记不得芝麻的存在。”
白晋东用力踩住刹车，车轮发出刺耳的声响，冷冷地说道：“下车。”
林小年拉住安全带，奋命抵抗，“我好歹和你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你不能因为我没及时认出你，而存心打击报复。就算是淋了雨，我也不会把现在的你和小时候的胖东哥哥联系起来。”
白晋东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手撑在她的靠背上，“家里没有水果，你要是现在不下车去买，等我停了好车再过来，又是一身湿。”
林小年倏地回头望向车窗外，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家大型生鲜超市的门口。超市门前不准停车，要是他把车停在停车场再走过来，肯定要淋成落汤鸡。从他停车的位置让她下车，完全不会被雨淋到。
林小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要吃什么？”
“除了香蕉，什么都吃！”
太爱记仇了！为了香蕉，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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