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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央将手抽出来,匕首被随意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她凑近宁钰谦的脸,在他面前说:“宁钰谦,你别死好不好?”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阮央捂住了他的嘴。
她手心干净柔软,温热直达心底。
宁钰谦眼里漾出更深的墨色,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手心。
阮央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宁钰谦的脑袋,他额头滚烫,像在发烧,阮央低声问:“你怎么了?”
他没回答她,良久之后才问:“你又在骗我了吗?”
他声音从指缝中漏出,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她心一疼,看着他身上搭着的被子,想起自己是要离开的。她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的,宁钰谦现在这样喜欢她,她走了,那他会很伤心的吧?
他连命都放在她手里,如果她走了,他又会怎么样?
她开始舍不得离开。
却知道自己终会离开。她只是和别人莫名其妙的签订了血契,可契约再长,也总是有期限的。
阮央指尖颤了颤,有些伤感。
她摇了摇脑袋,指尖点在他下巴上。宁钰谦有副好皮相,下巴处干干净净的,没有胡渣。
阮央皱眉,语气有些嫌弃:“宁钰谦,你好无聊。”
宁钰谦被她噎住,有些无措。
阮央笑了起来,眼里细碎光影,漾着光芒,她说:“我没骗你啊,我不舍得你死的。”
也有些舍不得离开。
他眸光还是看着她,眼里有些呆愣愣的,声音也呆呆的:“不舍得?”
阮央点头,轻声说:“我喜欢你,肯定舍不得你死了呀。”她顿了顿,又说:“宁钰谦,你好好活着,陪着我好不好?”
他眼里几乎沁出泪来,低低嗯了一声:“我不死,陪着你。”
他这话说的真诚,认真极了。
她忽然想起宁钰谦曾经将她按在心口,玩笑着说命都给你。
她以为他骗她逗她玩她,可结果,这个男人是用了心的。
她敛眸想了想,伸手将他脖子上遮着的被子掀开,主动躺在他身边。
宁钰谦穿着白色的里衣,看着她的动作一时慌了神。就连声音也发起了颤:“你做什么?”
他知道她今天肯定会很生他的气,甚至料想过阮央会直接将那把匕首刺进他心口。可他独独没想到,阮央愿意吻他,甚至愿意说他喜欢听的话。
她说舍不得他死。
阮央低下头亲在他脸颊上,身后未挽起的长发披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瀑布一样倾泻下来,这一刻温柔而静谧。
他一颗心少有这样柔软的时候。
她睁着眼,淡定道:“陪你睡觉觉。”
宁钰谦觉得睡觉觉这个词太小儿科了,像在哄小孩子。
他不喜欢。
可却拒绝不了她的温柔,于是他闭上眼,手乖乖的垂在身侧,说了声好:“我们睡。”
阮央枕在枕头上,房间里烛光未灭,哪怕隔着一层床幔,依旧很亮。
她坐起身,将被子带下一点,宁钰谦睁开眼。
眼睛一瞬不转的看着阮央自己解开衣裳,动作轻轻的将衣裳搭在被子上,她倾身的时候领口松了一点。
宁钰谦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他以前身边躺着言容,她身着轻衫,几乎将整个身体都露了出来。
可他没感觉,只觉得白花花的肉有些令人犯呕。
他冷淡的将被子扔在她身上,随后心无止水。
可阮央分明什么都没有做,他却想她,想得要命。
阮央又躺了下来,她将被子盖好,环上宁钰谦的腰,没看到他在她转身的那刻慌乱闭上的眼。
“宁钰谦,你伤口疼吗?”
她看到他胸口白衫上透出的血迹,忍不住低声问。
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宁钰谦只是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睁开。
阮央看着懒懒散散的他。
手搭在他心上,那里跳的很快。
她一下子笑出声:“你装睡啊?”
他不答话,只是垂在身边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手心。
他不敢放肆了。
上次以为她睡着了,没忍住做恶的手。她骂他神经病。
他不想再听到那样的话,于是克制自己。
哪怕控制不住身体的异样,却能自己忍着,不去碰她。这样她就会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以后就不会骂他神经病。
或许……还能不抗拒他。
受伤次数太多,他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不叫她看见。
只要她看不见,就不会觉得恶心。
他没说话,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阮央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心疼他,还是想靠近他。
甚至,还有些舍不得。
她脸贴在他背上,笑道:“宁钰谦,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不了解血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解开。她只知道,她已经完成了原主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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