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 27 章

　　她推门进去, 和孟湛波对上视线, 也没来得及说话，把果篮放下, 赶紧让护士进来观察。

　　护士走到张秀芸病床前，帮她理了理有些挪位的氧气管, 看了眼旁边跳动的心电图，皱着眉头向孟湛波斥道：“病人刚脱离危险期, 不要耗她心神，让她安静休息，不会吗？”

　　孟湛波低着头，眼眶有些红：“对不起。”

　　护士走后, 樊锦程先是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见躺在病床上的憔悴女人正望着自己, 于是微笑着打招呼：“阿姨好, 我是孟湛波的朋友，我姓樊。”

　　张秀芸这会儿的声音低了些, 她微微点头：“谢谢你, 小波之前跟我说了, 他一个人在外面，依仗您多帮忙了, 谢谢……”

　　樊锦程摇摇头, 也是轻声安抚她：“不用谢，阿姨您好好休息，祝您早日康复。”

　　她走向孟湛波, 说起正事来：“你家叉烧油条一夜饿坏了，把备用钥匙给我，我待会儿回去替你照顾它们吧。”

　　孟湛波这才转过身来面朝着她，樊锦程一见，那张往日都洋溢阳光般笑容的脸如今却挂着泪花，自己的心也如同被铁锤击了一下。

　　“谢谢樊医生。”

　　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低着眼睫取出钥匙交到她手上，樊锦程接过收好，看了一眼病床上已经闭眼休息的张秀芸，仍是忍不住轻声同他道：“那个，你跟我到外面来一下吧。”

　　孟湛波抬起手揉去眼睛里的泪花，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又看向自己的母亲，不声不响地点点头，跟她一前一后地出了病房。

　　樊锦程也没走多远，就在走廊边的长椅坐下了，示意他也坐下：“小梦，你想不想继续读书？”

　　孟湛波坐下，听见这话一愣，摇摇头：“樊医生你刚刚听到了？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想再失去妈妈。”

　　他带着隐忍的哭腔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经忍不住拿手遮住眼睛，樊锦程按下心中酸涩，深吸一口气：“心脏手术最贵也贵不过五十万，这钱我有，市医大附属医院的人脉我也有，你妈妈刚才说的不是气话，对于高血压的心脏病人来说，长时间的心情郁结确实会要她的命，现在立刻救她，还是继续过着提防定时炸弹的日子，你选哪个？”

　　孟湛波听她一口气说完，一时间忘了思考，他愣住良久，才艰难地开口：“等我一年……不，半年，立马还你。”

　　樊锦程却笃定摇头：“不，我要你去复读，考大学，工作之后再还我。”

　　孟湛波看向她，目光不可置信，他沉思了很久，眼底的神色慢慢转而化为悲哀与沮丧：“樊医生，你还记得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跟喜欢的女孩表白吗？”

　　樊锦程的手兀地攥紧拎着的包柄：“不要岔开话题。”

　　孟湛波苦笑了一声：“因为我太没用了，我喜欢的人比我优秀百倍，我在她面前就像一个乳臭未干的幼稚鬼，保护不了她，也帮不了她，反而是她一直在帮我，我想追上她，可到头来还得靠她回头拉我一把……”

　　樊锦程看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悸不已，可是却不知如何应对他的这些话：“……如果她也喜欢你，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孟湛波却摇摇头：“不是，我想明白了，之前是我痴心妄想，我这样连生活都举步维艰的人，根本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人，我应该放弃，不给她增添困扰，才算是感谢她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樊锦程一向自诩巧舌如簧，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脑中一片空白，嘴唇像是被控制了似的，麻木地低声如同自言自语：“你不用这样的……”

　　孟湛波恍如没有听见，又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站起身道：“过两天我回北京去写张借据，等我考上大学，我会勤工俭学，申请奖学金，早点还给樊医生。”

　　樊锦程见他要走，动作比脑筋快，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等手指上温软的触感传递过来时，她才发觉他已惊诧地回过头来望着她。

　　她从小不怕事胆子大，急了慌了也能及时稳住，这回大脑宕机这么久还真的时隔多年没见了，她定了定刚刚平静的心神，开口就是四个字：“不许放弃。”

　　孟湛波与她相触的手指一颤，嗫嚅良久，才蹦出两个字：“什么？”

　　樊锦程也站起来，仰视着他：“我说不许放弃，你的自尊心要紧，你的爱情就不要紧吗？”

　　孟湛波的手心微微泌出汗来，他这时才有了确切的触感，似乎还是第一次和樊锦程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他看到她的目光坚定得不容拒绝，可他却微微避开了：“樊医生，我是认真的。”

　　樊锦程却仍看向他：“我也是认真的，她比你优秀，难道不是因为比你多经历了几年吗，你说追赶不上她，那如果她等你呢？”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