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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刚刚在门后已经偷听到一切的樊锦程不知这个孟湛波到底是缺心眼还是故意气人, 于是憋着笑看了他一眼又回到了病房去, 刚刚还以为救星来了的孟湛波这下子又手足无措起来。

　　林佳宜的爸爸妈妈刚刚也听到动静，正面面相觑, 想出去看一眼，被樊锦程给拦下了。

　　她也有过青春年少, 理解那一点点小秘密被父母发现后是何等难堪，便原地扯了谎话：“没什么, 追忆往事呢，小姑娘有一颗感恩的心。”

　　她妈这才坐回去：“哦，我说呢，这丫头突然心事重重的。”说罢她又跟张秀芸聊前言来：“这些年你们家过得不好, 要不是当家的男人那次意外去了, 也不至于……唉, 好大姐, 这回你可再不许拒绝咱们了，小波还没真正成人呢, 我们可不忍心看着他挑这么重的担。”

　　林佳宜的爸爸也跟着劝：“是啊大姐, 您老不接受咱们的心意, 我们一家子心里都有愧啊，佳宜那么小都知道, 咱们当大人的更难受啊。”

　　张秀芸眼里似有泪花：“家家都难, 我们家这两年好些了，今年过完年小波要继续读书，你们放心, 最难的都过去了，你们年年来看我们，心意我都明白，但是当年我们家孟宏救人不是为什么名利，所以我不能收你们的东西，也希望……希望你们能理解。”

　　樊锦程见她说着说着明显接不上气了，便道：“阿姨，您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太劳神了，休息一会儿吧。”

　　林佳宜爸妈也跟着让她休息，相视一眼摇摇头不好再劝说了。

　　临近傍晚，林佳宜一家子又嘱咐关切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樊锦程见孟湛波大舒一口气的样子，不禁好笑。

　　孟湛波有些懊恼地在他身边坐下：“你带她去上厕所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樊锦程反问：“怎么了？”

　　孟湛波挠挠头，斟酌了半天才小声道：“佳宜非说你心机深。”

　　樊锦程罕见地笑出声：“被她说中了，怪我不好，不该欺负小姑娘，撺掇她跟你表白。”

　　孟湛波恍然大悟：“我说她之前挺正常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这样……你、你安的什么心？”

　　樊锦程打量他气鼓鼓的小模样，心都快软化了，见病床上的阿姨正闭眼休息，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揉了揉他的头发：“快刀斩乱麻。”

　　见孟湛波一脸迷惑，她便解释道：“我看出来她暗恋你，与其任她抱着希望胡思乱想，不如逼你直接拒绝了的好，怎么？你想吊着人家？”

　　孟湛波正窃喜着，听她这么问，忙自证清白：“没有没有，我从来只当她是亲妹妹看待，刚才你也听到了，我拒绝得可利落了。”

　　岂止是利落，你在人家心上扎刀子了都。樊锦程笑了笑，见天色不早，自己老赖在病床前也不好，便告辞离开了。

　　张秀芸听着脚步声远去，睁开眼睛看向自己那扶着门框目送人家的儿子，叹了口气：“眼睛都长人家身上了。”

　　“妈，你没睡啊？”孟湛波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床边来，把新剥好的橘子递到她嘴边。

　　张秀芸把头一偏：“冷，不吃这个。你啊跟人家嘀嘀咕咕的，那个热乎劲，我想睡都难。”

　　孟湛波傻笑了两声，张秀芸看了他一眼：“小波啊，现在没外人，妈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姑娘？”

　　孟湛波见妈妈郑重其事，便也重重地点了点头，张秀芸缓缓闭上眼睛叹气：“唉，你真是……”

　　孟湛波不解，以为是她不喜欢，忙梗了脖子解释：“人家多好，又善良又漂亮，性格也特别特别好，我长这么大，就喜欢过她一个……总之你跟她待久了就知道，她真的很好。”

　　张秀芸见他嘴笨得一个劲儿说好，又是忍俊不禁又是心疼：“我又不是瞎子，我当然知道人家好，问题是，你配得上人家吗？”

　　她见孟湛波不反驳了，顺势又问：“人家家境怎么样，父母干什么的，你知道吗？他们接不接受得了你呢？你现在说穿了还只是个学生，人家已经那个年纪了，能等你几年啊？”

　　孟湛波仍嘟囔着：“她不介意这个，要是怕晚嫁，那……那我一到法定婚龄就跟她求婚。”

　　张秀芸气到一定程度反而笑了起来：“求婚？我一巴掌扇醒你，你一穷二白拿什么求？”

　　她喘了几下缓过气来，见他垂着头，叹道：“别怪妈说话难听，妈是怕你到时候失望，又耽误人家姑娘时间，妈本来是想着，你好好念大学，好好工作，等有一定基础了再考虑婚娶，我不像那些老姑婆巴望着抱孙子，我只要你有始有终脚踏实地，别辜负人家。”

　　孟湛波笃定地道：“我不会辜负她的，也不会让她失望，妈你看着吧，我跟她肯定幸幸福福的。”

　　张秀芸带着笑，闭上眼叹道：“唉，年少不知愁滋味啊，你说到做到啊，要是敢惹人家伤心了，我第一个打你。”

　　孟湛波帮她掖好被子：“放心吧妈，不会给你出手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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