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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辰生仍然沉浸在新婚的快乐当中,昨晚也不知经历了什么,他到现在仍是有些面色潮红,故作出来的严肃在瞥见李沐戎时土崩瓦解,化成了一个略显羞涩的笑意。
但他到底是铁甲军的军师,除了这点儿女情长还剩着,更多的心思都被他放到了军务和战机上。
天已近黄昏,苏忏将姬人与的事遮遮掩掩说了个大概,一来是希望苏白石等人能提高警惕,不要让有心人趁虚而入;二来敌人动向不明,今夜一去祸福难料,也希望他们心里有个准备。
徐辰生听完后沉默了一阵,他起先对苏忏的态度并不怎么样,虽然是非常客气,但客气的相当生分,就好像苏忏只要靠近一点,他就会在两人当中砌道墙,上书“请您走好”。
但自从昨天晚上之后,徐辰生就将他视为了自己的大媒人,故此开始担心苏忏这行人的死活。
他始终觉得这事说来说去都很不靠谱,敌暗我明,而且十分明显的不安好心,照苏忏所言,这位神荼大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此一去,陷阱怕是像个倒扣的碗,直接把苏忏他们一锅端了。
但同时,徐辰生也想不明白,倘若巴渎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何不直接举兵伐楚,反而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苏忏看出了徐辰生的疑虑,笑道,“你不了解姬人与,他就是天底下最混账的混账,巴渎只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反正最后都要掀桌子,这棋下的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那不是打从一开始,认真下棋的人就输了?
“军师大人你也不要太紧张,这局不管早晚总是要破,有准备总好过没准备,”苏忏说着,自来熟的拍了拍徐辰生的肩膀,又道,“乐观一点嘛。”
“……”徐辰生之前一直没发觉,原来王爷的脑子有问题。
“就是啊,二哥,你乐观一点嘛,哈哈哈哈……”就算成了亲,李沐戎的称呼仍然没有变,在“辰生”和“二哥”间随便选一个顺口的来回喊,她生性豁达开朗,天塌下来也能先张口咬一片云彩,某种程度上与苏忏臭味相投。
“……”徐辰生头疼。
“既然如此,王爷此去千万小心谨慎,若有不妥之处,此令箭可破云散雾,能调数百兵马,一般妖邪之术莫之奈何。”好歹徐辰生是个有智谋且冷静的军师,这种时候仍然不忘留好后手。
随即他又道,“但我同王爷所猜一致,神荼既然已经做了安排,定然不会让我们游手好闲,到时若有变故,外面要施以援手大概很难。”
也就是说此令箭只是做个心理安慰罢了。
铁甲军身经百战,莫说现在大楚国力鼎盛军备充足之时,就算早年内乱始定外敌又犯也没怯过,苏忏对他们相当放心。更何况徐辰生有做安排,他一个千里迢迢赶来的监军,也不会只顾个人私事,而忘国家大义。
苏忏已经留好了后招,现下只要查清楚姬人与到底在搅什么浑水,这场别开生面的赌局也并非赢不了。
夜晚来的很快,转眼间星子遍布,高远的几乎成了无数闪烁的点,帐篷里也一盏接一盏亮起了油灯或蜡烛,那是地上的星星。
苏忏最后瞧了一眼,而后与谢长临等人一道,投身入无尽的黑色浓雾中。
寂静将无名河两岸隔绝,让人产生了一种与尘世脱离的错觉,水汽黏糊糊的附着于头发或衣物上,每前行一步,总能感觉到莫大的阻力,而远处的龙吟却在这样的氛围中显的更加锐利刺耳。
苏忏并未见过真龙,就连谢长临也未曾与之打过照面,顶多是隔着千山万水之遥听闻过龙吟——与此仅有些相似,不知是血统还是距离的原因,很容易将两者区别。
在施盼夏地指引下,要找到那座四不像的神坛并不算太困难,更何况魅鸟的雕塑一身漆黑,完全融入了夜色与雾气中,只剩下嘴里熊熊燃烧的火光,恨不得几十里外清晰可见,只要不睁眼瞎,就能看出不寻常来。
吴岭西不在,魅鸟巨大的羽翼上轻飘飘站着一个人,他的眼神也不知落在何处,似乎在出神,听见声音后方才挂上一副假笑的面孔——可惜浓雾笼罩下没什么人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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