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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御书房。
皇后从前过来,都是借着送吃的的名义来。每一次,她都如同怀春少女,心里都是甜蜜羞涩的。而这次来,她真的不太愿意进去。皇后站在门口,看着黑洞洞的屋子,里面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会将她整个吞噬。她片刻的失神,甚至有些恐慌起来。
陶一夕做了个请的手势,面容森冷道:“娘娘请进。”
皇后踏入御书房,便有太监关了门,她的心随着关门声一颤,旋即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房内并没有点灯,皇后有些不适应黑暗,走了几步,才慢慢适应。只见皇上端坐在桌前,桌上点着一盏灯,星火如豆,十分悲凉。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行了最周全的大礼。
皇上嗤笑起来,“皇后现在有何感想?”
皇后跪在地上仍未起身,抬起头,流下两行清泪,双手抓着两侧的衣襟,哭道:“高家犯下滔天大罪,陛下留下臣妾与弟弟一命。臣妾受恩感激,可是陛下能否放过弟弟?今日之事,臣妾绝不会泄露半句,陛下不必担心有损颜面。”
皇上冷笑道:“朕的颜面还需皇后来护着,倒是真的是个别致的笑话。”
皇后张了张嘴,终究是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她自来温厚纯良,不会与人吵嘴辩驳,何况,皇上是她的天,她对他一向只有顺从,没有反抗。
皇上又是一声冷笑,同胞姐弟,高宝月就是个绣花枕头,除了好看些一无所用。性格软弱,胆小怕事,唯唯诺诺,高家人的倔强与刚强,她身上半分也没有,看着便惹人厌烦。
皇后看着皇上不加掩饰的厌恶表情,心一下跌倒了谷底。她慢慢站起身,对皇上粲然一笑道:“臣妾嫁给陛下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来,臣妾无论是对后宫,还是皇上,都问心无愧。如今母族被灭,臣妾该恨陛下的,可是臣妾没法恨。”她慢慢走向皇上,凄惶笑道:“罪臣之女能苟延残喘已是陛下恩赐。”皇后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宝剑,对皇上笑道:“臣妾说会守住陛下面子,就一定会做到,高家人最是守信的!只是一求陛下,留阿灼一命,二求陛下能在史书中,记下臣妾寥寥几笔,以祭臣妾余情。”皇后说完,猛然抽出宝剑用力抹了脖子,温热的鲜血溅了皇上一身一脸,皇上心中一惊,桌上的灯瞬间熄灭了,正所谓的人去灯灭。
高月楼踉跄着推开门,满屋的血腥味,昏暗的角落中,皇后倒在皇上怀中,两人衣裳上皆是鲜血,皇上捂住皇后的脖子,那血汩汩流出,怎么也堵不住,不一会流了一地。皇上喊着皇后的名字,惊恐万状的喊道:“来人,快来人!宣太医!”
高月楼扑了过去,抱住皇后,心如刀绞,撕心裂肺的哭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他手上、身上染满亲姐鲜血,以往他杀人,也会沾到身上,从未觉得可怕,今日却是怕到魂飞魄散。
皇上满面鲜血,手足无措地看着高月楼,他想过皇后与他大闹一场,却没想到她敢自裁,开口辩解道:“朕,朕没想过,皇后突然就拔了剑。”
太医匆匆而至,高月楼死死抱着皇后,咬住嘴巴哭的浑身乱颤,太医诊了脉,跪下悲痛道:“皇后薨了。”
高月楼听了这话,登时发起狂来,拿了剑,一剑扎在太医心口,狠厉道:“让你胡说!我姐姐分明只是睡着了!她只是睡着了!不许你咒她!”
太医躺在血泊中,抽搐几下,也死了。
高月楼抱着皇后冰冷的尸体,哭的声音都变了,却还是一直不停地跟她说话。他浑身是血,面目狰狞恐怖,宛若一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任谁都无法靠近皇后与他。
皇上心中焦急,只怕高月楼一不小心伤了自己,便亲自伸手去抱皇后。
高月楼抱着皇后敏捷地躲开他,满眼的恨意恨不能将他身上烧出洞。
皇上命人用强,硬是抢了皇后的尸身。自己紧紧抱住高月楼,高月楼又撕又咬,狠命挣扎着,哭哑的嗓子,发出破碎难听的声音。
皇上钳制住发狂的高月楼,心中又疼又气,怒道:“你姐姐已经死了!你究竟要怎么样才相信?是要我把阿离带过来,让他亲口告诉你么?”
高月楼眼见亲姐被抱走,又听他这么说,用力啐了他一口,狠命撞着他,骂道:“江元贞,我姐姐嫁给你十年,你怎么忍心逼她就死?把我姐姐还给我!还给我!我高月楼今日立誓,以我之命换你今生不得好死!”
皇上听了这话,钳着他的脸看着,一字一句道:“你就这么恨朕?哼,朕不与疯子理论。”
皇上手腕被他咬破,留下深深的齿痕,又见他气急攻心,已经有损神志,便用力打晕了他。亲自为他梳洗换了干净衣衫,将他安顿好后,又匆匆下了旨,皇后急症医治不及时,已殁。一众宫人殉葬,追封谥号,仁烈皇后。
高月楼醒来时,江晚余穿了一身孝衣,头上扎了孝布,正站在他床边抽泣着。
高月楼登时清醒起来,眼泪也开始往下掉,无限的悲凉从脚底升起,他伸出手抱住江晚余。
江晚余趴在他怀里,哭的更厉害了,饱满的脸颊上全是泪珠,抽抽搭搭地问他,“舅舅,你不要撇下阿离,求求舅舅了。”
高月楼更加用力抱住他,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骨子里,是他害了可怜的小阿离,这么小就没了娘。更是他自己贪图一时快活,害了高家。
皇上看着高月楼的样子,心中苦痛,想要抱抱他,却怎么也碰不到他,正在着急的时候,只听江晚余喊他,“父皇,该起了。”
皇上猛然一惊,睁开眼睛,原来自己睡着了。他捂住眼睛,轻笑一声,心又酸疼起来,连舌尖都泛起些苦涩。
江晚余见皇上醒了,将他扶了起来,端上汤药侍奉他喝下。
皇上含了蜜饯,沉思片刻道:“阿离,安南王十月初十大婚,你拟旨赏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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